其实丁蕊也知道,他们每个人在社会中苦苦挣扎的人,都是属性不同的工具,有的人可利用价值高,收入就高,可利用价值低并且很容易被取代的,收入就低。
那种“爷爷都是从孙子过来的”豪言壮语,哪怕有一天位高权重,该做孙子的时候一样得装孙子。
但可能是文青心理在作祟,她对这样的社会价值观很不认可,工作了这么多年依然不认可。
这种时候,丁蕊难免又开始羡慕起戴馨。
戴馨曾是她的贵人,也是她在工作中最重要的领路人。
丁蕊最佩服的不是戴馨的才华和工作能力,而是敢想敢做敢为的那股子劲儿。
如果换成是她,面对与戴馨同样的处境,她会敢于舍弃掉现有的一切,去不计较任何回报地为了理想而奔向远方吗?
七天的考察学习期满,郝姝组织商学院这边的教官和学员们在一起,为丁蕊开了一场欢送会。
除了有随意取食的各色大餐,众人还都表现了个各种才艺,用不同的方式,向丁蕊表达出不舍。
如果可以,丁蕊也想在这边留下来,这七天时间,让她感觉自己年轻了许多,轻松了不少,她喜欢这样的氛围。
可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到了必须该离开的时候,任何的挽留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丁蕊带着复杂的情绪乘车离开培训中心,刚拿到手机就先给宋颂发信息报了个平安。
郝姝问丁蕊接下来还有什么安排,丁蕊说,这次出来时间太久,是时候赶紧回江仪了。
次日上午,丁蕊乘京都直飞江仪的航班,回到了江仪市。
宋颂正好暂时没有特别紧急的事,于是他把手头上的事一推,激动不已地跑来机场接丁蕊。
他们从结婚到现在,就没有过连续七天一点不联系的时候,之前再忙,至少还是会发发信息慰问一下的。
此时再次见面,两人都感到前所未有的亲切感,并且都觉得对方好像累瘦了,彼此都有着说不出的心疼。
在车上,宋颂手把方向盘,目视前方:“这趟收获如何?”
丁蕊道:“收获挺大的,虽然他们的那个模式并不适用于我们公司,但确实给我很多启发。只是……”
宋颂关切询问:“只是什么?”
丁蕊叹气道:“我也说不清楚,就是不太喜欢做这种工作,总觉得这是在消磨每个人的特性,而且只拿适应公司业务的程度,来评判一个人是否有价值,我觉得有失偏颇。”
丁蕊以为宋颂会跟她讲很多每个人都懂的大道理,会说这个社会本来就是这个样子,会劝她适应和面对社会现状。
但让她没想到的是,宋颂竟然会说:“老婆,你当初来这边工作,我就是希望你能够开心,能够有机会去实现你的理想。如果你不喜欢,随时可以离开,我绝对支持你。不管多苦多难,放心,我会陪你一起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