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生牵着三人的马,停在不远处。
要叮嘱的话,已说了几遍,柳蓝仍是不放心。
只是有外人在前,不宜说的太多。
她只能紧握住谢思柳的手:“在外要按时吃饭,知冷暖,小心照顾自己。”
谢思柳乖顺点头:”“蓝姨放心,我定会照顾好自己的”
那厢,江凤采正在和张行秋话别。
“此行,我已写信告知大哥,料想他很快就会收到消息”江凤采道。
“嗯,无论如何多加小心,不可让自己陷于危险境地”
张行秋始终是有些不放心。
“大人放心,我们只是去打探些消息,应该很快就会回转,不会有什么事的”江凤采说道
“嗯,但愿如此。”张行秋点点头。
依依惜别之后,江凤采跨上马,扬起马鞭,马儿四蹄一扬,飞驰而去。
元生也跟在他身后。
谢思柳翻身上马,端坐马上转身回望,眼角微红:“回去吧,多保重。”
说罢一夹马腹,不再回头,飞快向前边两人追去。
风儿吹起她的袍角,转眼,就只剩下不断远去的一个背影。
柳蓝眼泪夺眶而出,忙用手绢去遮,身旁张行秋搂住她肩膀,一声轻叹。
送君千里,终有一别。
孩子总要长大,纵使多么难舍,也要让自己放开。
世间无数无奈,不知谁能多得几分圆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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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京兆府。
城西,冬阳客栈。
太阳刚刚落下,夜幕未合。一名肩宽腿长,样貌出众的公子走了进来。
他一身青色常袍,腰间左侧配着一把垂着玉佩的宝剑,右侧还别着一把扇子。
掌柜的眼尖,一眼便看出这腰间所挂玉佩不是凡品,忙上前招呼道:“客官里面请。”
“您是住店还是打尖?”
“若是住店,我们这里有上好的客房;若是打尖,我们这里的饭菜那在这一片,可是一绝......”
这公子还未说话,后面又进来两个人。
一位个头高些,半旧蓝袍,凤眼肤白;一个个头矮些,脸蛋圆圆,一身短打。
两人手上都拎着包袱,看样子大概是一对兄弟。
前面这人,自然是江凤采。
后面那两人便是去拴马,迟了一步进门的的谢思柳和元生了。
谢思柳脸色苍白,一句话也想说,不等掌柜招呼就说:“上房,要清净点的。”
说罢,一块银子扔上柜台,转身就向楼梯走去。
“欸?这?”掌柜的还要说话。
先头那位公子接着说道:“要两间,再来一桌酒菜,两桶热水。”
原来是一起的啊。
掌柜的自去安排一切。
江凤采看着谢思柳背影,若有所思,转身走出了客栈。
“师兄,你做什么去?”元生追在后面喊。
“你先上去,我一会就来”江凤采头也没回道。
片刻之后,客栈楼上一间客房里。
谢思柳坐在床沿,好好的伸展了一下酸痛的胳膊腿。
一整日骑在马上,实在乏累。
四肢酸痛倒还好说,只是双腿......确实难办。
谢思柳想到这儿,起身关好房门,那步子不知道怎么的竟一瘸一拐。
她又走回床边,上了床,抬手放下床上幔帐,双腿伸展,微微岔开,撩起袍子一看。
只见大腿内部两侧,一片殷红,白色的里裤已经粘在磨破的皮肤上,有血渗透出来,
谢思柳小心褪下裤子,口中不由得“嘶”的一声。
她虽然会骑马,但是从来没有一天之内骑这么久,大腿内侧皮肤娇嫩,自然是耐不住。
其实昨日已经有些受伤,只是还没有现在这么严重。
谢思柳倒也不是要故意逞强,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和江凤采说。
那两人显然是常年骑马,马术极好,她也不想拖后腿。
只是明日怎么办?谢思柳有点发愁。看这样子,伤势只怕会越来越重。
届时,照样会拖累人家。
她内心有些沮丧,原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了面对一切风雨的准备,谁知道竟连骑马这关却也过不去。
今晚无论如何,要想出个对策,谢思柳盘算着。
“叩,叩,叩”突然有人敲门。
“谢兄?”是江凤采的声音。
“在呢”谢思柳赶紧的整理衣服,挂好床幔,下床穿鞋去开门。
待她手忙脚乱的打开门。
只见江凤采老老实实等在门外,似乎一点也不着急。
他也不进来,站在门口笑道:“谢兄,我们明日改坐马车好吗?元生年纪小,如此跑了两天,实在受不住了。”
谢思柳求之不得,连忙答应。
江凤采又说:“我刚去药铺给他买了些活血化瘀,收敛伤口的药,不小心拿多一些,分给你几瓶吧。”
说罢,就塞了两个小瓶在谢思柳手里。
谢思柳低头去看,几个素白瓷瓶塞着木塞,躺在掌心。
她刚想推辞,江凤采飞快的一句:“那我先回房了”
不待回话,转身就走了。
谢思柳没反应过来,呆立片刻,只好拿着瓶子回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