腾转挪移,你来我挡,你进我退。
招式变换速度飞快,没有点功夫的恐怕都看不出来谁是谁。
谢思柳站在墙边,手里紧张的握着剑,有心上去帮江凤采一把,却发觉完全没有自己插入的余地。
两人相斗,也不知道谁占了上风。
正不知道如何是好之际。
那无脸人像是突然刚看到她似的,甩开江凤采,猝不及防的向谢思柳扑来。
谢思柳虽身负剑法,却几乎从未对敌。
无脸人来势如此之快,她躲无可躲,连剑也未从剑鞘拔出,举起就是一个格挡。
只听“刺啦”一声,似乎是剑锋划破纸面的声音。
江凤采的声音突然响起:“我看这墙上挂着的千山慕雪图像是真的,这一剑下去,啧啧啧......”
听他声音一起,谢思柳立刻睁眼,发觉来人的双掌并未印上自己。
定睛一看,无脸人已收回招式,退回桌边。
而江凤采则立在墙边,手里的宝剑划断墙上的一幅画的画轴,正有些威胁似的抵在画面上。
“哎呀,阿采,我只是开个玩笑,你又何必当真”
那无脸人,哦,带着银白面具的那人笑嘻嘻的说道。
这是什么情况,谢思柳愣住。
江凤采回剑入鞘:“你这玩笑,一般人可消受不起”
他话语中难得带了几分不客气,谢思柳还从未听过他这样对谁说话。
来人哈哈大笑,江凤采也止不住笑了,两人一个简短的拥抱。
江凤采放开来人。
转头看她还愣着,介绍道:“谢兄,这是我一个朋友,历来喜欢胡闹。”
那无脸人转过头来,脑袋微微一偏,似乎在看她。
见谢思柳面上仍有戒备,意识到什么。
抬手一掀脸上的面具,露出一张麦色皮肤,线条分明,斜眉入鬓,十分俊朗的脸来。
来人笑呵呵道:“你好啊,我是花千岁,江凤采的朋友。”
“你好。”谢思柳向来人拱手行礼。
那人回礼罢,就去扶刚才两人对战时撞到的屏风。
谢思柳这才看到,两人刀光剑影的打了这么久,哐哐当当。
房间内的陈设竟毫发无损,扶起的桌椅板凳,竟连一个剑痕掌印也没有。
待三人又坐到桌边,江凤采脸色有些尴尬。
凑到谢思柳旁边说:“这人最是抠门,弄坏了他家东西,恐怕会和我拼命。”
谢思柳点头。难怪江凤采说要毁什么千山暮雪画,这人立刻就不玩了,大概这图值些钱吧。
她忽然间觉得有些不对,他家?这客栈是他家的?刚才这人说他叫什么来着?
对,花千岁,姓花!那莫不是琳琅阁的人?
江凤采见她凤眼瞬间瞪大,知道她已经明白了,点点头道:“正是。”
他很是有些不好意思。
在同州府衙时还故弄玄虚的“据说琳琅阁如何如何”,一幅完全不熟悉,纯属道听途说的样子。
如今被花千岁这不按理出牌的突然出现一下子当场揭破,确实尴尬。
那花千岁坐在桌边,自来熟的给自己倒了杯茶。
又从腰间拔出一把折扇,展开扇着:“阿采,你也不给我介绍下这位朋友?”
江凤采无奈道:“这位谢公子,是我家兄长好友的外甥,目前在同州府衙任职。”
“这是花千岁,你刚才已经知道了。”
“久仰久仰。”
花千岁目光落在谢思柳身上,似乎很感兴趣的笑着问道:“谢兄年岁几何?怎么称呼啊?”
“这.....”
谢思柳还未回答,江凤采抢先说道:“你问这么清楚做什么?谢兄衙门中人,不便告知。”
花千岁嘻嘻一笑:“可是我听元生说谢兄名叫思柳哦。”
江凤采闻言一哽,原来是花千岁已遇到了元生。
谢思柳看到他脸色:“无妨,我确实叫谢思柳,应该是和江公子同龄。”
江凤采还不知道他俩年纪相若。
花千岁却惊喜道:“欸,那我们三人岂不是同龄?不如我们结拜为兄弟如何?”
谢思柳一愣,这话怎么这么耳熟。
江凤采却嗤之以鼻道:“谁要和你结拜为兄弟。”
话说的可谓是十分不客气,花千岁也不生气,摇着扇子哈哈大笑。
谢思柳听出江凤采那嫌弃的语气中的亲密,心知此人定是江凤采十分信任之人。
方才还紧绷着的神经,渐渐放松下来。
“你怎么会来了蜀州?”笑过之后,花千岁问到正题。
“元生呢?”江凤采却不接话。
“在楼下吃点心呢”花千岁摇着扇子道。
江凤采无奈,开始细细说起:“上个月我本来准备出门游历,家中有名老仆,对了,就是我曾和你提起过的林伯,突然过世,托我带一件东西去同州。谁知,刚到同州......”
江凤采说了小半个时辰。
一旁谢思柳倒了一杯茶,递到他手边。
江凤采喝下,最后说道:“这不就只好来找你来了嘛。”
花千岁瞧着两人习以为常的动作,神色中有些玩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