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风带着一丝阴冷,吹得陆临鸢神台顿时清明,当年的那些往事看似很远,又觉得近在昨日,大概是酒入愁肠,自己也变得多愁善感了起来。
陆临鸢站在窗口看了看天色,若是再不回去,只怕离亭他们就要四处寻人了,足下轻点,身轻如鸿,消失在了望月怀春的靡靡之音中。
“喂!陆临鸢,你倒是给小爷解开啊!喂!”
青泞的呼唤没有换来陆临鸢的松绑,青泞怒火顿时又熊熊燃烧了起来,一张英俊的脸上气得五官移位,异常狰狞。
陆临鸢,你给小爷等着!
回到定王府的陆临鸢直接回了卧房,离亭在院外见到她安然无恙才放心退下。
第二日,陆临鸢仍是睡到日晒三杆才起,芷卉为她梳妆打扮好后,琴容才前来谢恩。
“奴婢拜谢郡主救命之恩。”
琴容十指都缠着绷带,用手肘撑地硬是结结实实的给陆临鸢磕了三个响头。
陆临鸢放下手中的清茶,并没有让琴容起身,而是问到:“发生这样的事情,为什么没有向我禀明?”
琴容低下头,不语。
陆临鸢明白,琴容是不信任她,不信她会为了一个丫鬟而浪费精力与周荣轩周旋。
“我念你也是读过书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都不懂吗?”
琴容抬头看了陆临鸢一眼,陆临鸢虽然沉着脸,眼中却没有一丝责怪,一时委屈涌上心头,眼中蓄满了泪水。
“奴婢知道错了。”
“昨日见你受刑都不曾哭,今日说你两句还流金豆子了,罢了罢了,下去好好养伤吧。”
琴容知道陆临鸢不爱看人哭,耸着肩膀蹭了蹭脸上的泪痕,在芷卉的搀扶下起身,施施礼退下了。
走出门后,一直安静的芷卉才终于松了口气,“吓死我了,郡主从起身了就沉着脸,我还以为今日铁定要挨骂呢。”
琴容道:“郡主并不是是非不分的人,犯错的是我,怎么会迁怒于你。”
这话要是被其他人听到,只怕要怀疑琴容被夹的不是手,怕是脑子了。
什么叫郡主不是是非不分,不会迁怒的人?她分明就是好吧!
芷卉忍不住问:“琴容姐姐,刚刚郡主说的什么荣啊损的,是什么意思啊?”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就是说,我们在外面被人欺负了,丢的是定王府的颜面,大可不必像我这样遮掩,只需如实上报,就算是为了定王府的名声,郡主也会为我们做主的。”
芷卉笑道:“郡主殿下真是个大好人。”
琴容不语,经过这事,她岂非不知道郡主的为人,就算不是为了定王府的名声,陆临鸢只怕也不会任由她被别人欺负的。
周荣轩的尸体是在辰时被早起赶集的人发现的,报到京兆府衙时差点吓得张邕之从椅子上摔下去。
本该在地牢的罪犯死在了大街上,张邕之这监管不力的罪名是担下了,为了避免事情闹大,张邕之立刻对外散布周荣轩企图越狱,被就地正法的说辞。
也亏得他反应过快,不然他与周诚狼狈为奸,偷天换日的事情曝光,乌纱帽就铁定不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