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遥看出皇后的顾忌,拍了拍她的手,示意此事得徐徐图之。
太子青熔四年前在北境陆寒江的麾下做副将,青遥的本意是想让他在北境军中经过一番磨砺,纸上谈兵终觉浅,不经历战场酷烈,谈何家国皇权,更何况有陆寒江这个北境战神看护,青遥和皇后也是比较放心的。
但太子在北境军中之事只有少数高层将领知道,毕竟是未来的储君,陆寒江也不敢将他置身于危险之中。
谁知在太子巡防归来途中,句容国的镇戎将军阿立沅禄突然领兵大举进攻,生俘了青熔,陆寒江为救太子亲自领兵杀入敌营。
刀锋铁骑,伏尸千里,三万北境军生生折损于边关,只为救一人。
呈瑜国有北境战神之称的定国王爷陆寒江就此陨没。
消息传回京城时,举国沉哀,家家素缟。当时的定王妃痛哀之下一病不起,没两个月也撒手去了。
陆清雨本是儒将,又自幼心善,若是活在闲散人家,必定是一方端方如玉的世家公子,可定国王府肩负着戍卫边关,震慑北境的重任,更何况,句容阿立沅禄的身上还担着他的杀父之仇!接任定国王府爵位后,陆清雨毅然前往了北境。
自古慈不掌兵,未历世事的陆清雨最终未能报了那杀父之仇,战死沙场时,不过刚年满十八。
家破人亡,定国王府自此只留下了陆临鸢一人。也是从那时起,陆临鸢便仇恨上了所有人,性子越发偏执乖戾,腰间的一根蛇骨鞭上,不知道沾上了多少奴仆百姓的血。
青遥和皇后一直觉得亏欠于她,事事偏宠,但陆临鸢并不领情,对皇后也不止一次恶语相向,对于如今三个人还能心平气和的坐下来好好吃一顿饭格外不易,皇后却不敢主动与她说话,害怕会说错话激怒了她。
叶笙向来是心宽之人,也不在乎对面两人心中想法有多九曲十八弯,自顾自吃得开心,吃完后还不忘让孙公公打包带上一份甜糕。
陆临鸢:“皇伯伯,我吃好了,这就先回府了,你们慢慢吃,临鸢就不打扰了。”
青遥还没回话,就见陆临鸢提着食盒跑了,青遥放下手中银筷,顿时觉得饭菜索然无味。
皇后握着青遥的手,安慰道:“鸢儿如今长得亭亭玉立又娇艳可爱,他俩在天之灵,必定欣慰不已。”
“寒江与阿妙如今就剩这一丝血脉了,皇后以后多多费心些,替朕照看好她,朕只愿她能平安顺遂过这一生,也算还报寒江当年多次救命之恩和护犊之情。”
皇后柔声应下:“臣妾知道,放心吧。”
皇帝与皇后这里温馨和谐,而驿馆之中却充满了火药气息。
刚换完药的玄佑额头上还挂着晶莹的汗珠,一张阴鸷的脸上带着腾腾的杀意。
“陆临鸢,竟敢屡次坏我好事,本皇子定饶不了她!”
韩玉书端坐在下首,沉声问到:“昨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三皇子为何要私自进京?”
玄佑冷哼一声,并不将韩玉书放在眼里,“本皇子去哪儿用得着跟你汇报吗?”不过是摄政王叔身边的一条狗罢了。
韩玉书心中冷笑,面上却不显,“三皇子不愿与下官说明,那便罢了,只希望三皇子别坏了摄政王的计划,下官只能言尽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