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衣胖子目视前方,说道:“被逼无奈,若非用特殊的手段控制了我,我也不愿意去搅这一趟浑水。”
苏榛榛站在魏安阳旁边,仰着小脸看着他,不知道是否应该相信那黑衣胖子所说的话。
魏安阳回头望了眼站在门口处的方某人,揖手一礼,然后向着那黑衣胖子继续说道:“如果是这样,那是什么手段?小爷奉劝你,一次性把话都说清楚。像这般含糊其辞,才是两边都不讨好。”
黑衣胖子脸上没了一丝表情,任人摆布一样的死灰着脸,颤巍巍的回答:“控制我的人,每月十五会在城东的城隍庙上,把让我做的事情和我中毒的解药都放在城隍庙里面的求签处。那戏子的死,就是他这么告诉我的安排。”
魏安阳看着那黑衣胖子颤巍巍的身子骨,耸了耸肩。他大概能猜出来,那黑衣胖子这次不像是说谎。只是,有些内幕或许那个他效忠的人也没有告诉他,那戏子的死也绝不只是死士的命令而已。
幽州是大唐与戎狄的边界最为重要的岗哨,如果幽州不保,那么大唐亦会岌岌可危。在背后策划这一切,把全部责任扔在镇妖司上的黑手,这必须得查清楚。
苏榛榛挠了挠头,她拉过魏安阳到一旁去,窃窃私议:“我看他说的未必是假话,可是那戏子就算是死士,大可毒药,可为什么要毁掉容貌?”
“所以,有些事情他也不知道。不过是一个棋子,还忠诚的为人家卖命,连条狗都不如。”魏安阳冷冷回答。
“还有,中毒的解药。他又是中了什么毒呢?如今我不想知道,不过得去查清楚。”他想了想,又补充道。
苏榛榛点头,缓缓转过头去。
站在门口的方某人,面露笑容轻轻的发声:“某看得出,他知道的也就这么多了。找个安全的地方暂且关押起来,苏榛榛,你现在同某一起回幽州城内一趟。”
“现在吗?”苏榛榛疑惑不解的看着方某人,没过脑子的直问道。
方某人点头。
苏榛榛知道这是推脱不掉的,无论是对方的权柄,还是对方的资历,或者简简单单一句话,或者一个眼神都足以杀死自己。
她朝着方某人作揖,然后转头看向魏安阳,她想嘱咐几句对于这件案子的事情。算是她仔细观察那黑衣胖子的表情神态,总结出来的一丁点线索。
魏安阳却突然来了一句:“大人,下官也想同行。”
方某人点头,转过身去一脚踏出了密室内。
苏榛榛满脸疑惑,她实在是想不通为何魏安阳也要跟着一同去。明明黑衣胖子的事情还没有结束,毕竟那最糟糕的刑罚还没有用武之地。
但她看向魏安阳的时候,却并未出现过窘迫之色,只是淡然处之的将所有工具按照原样的摆回过去,然后叫来两个小厮嘱咐着把这黑衣胖子关押下去。
昏暗的光线最易让人感到恐惧,魏安阳便将那黑衣胖子,关押在镇妖司后山中,一间密不透风的暗室内部。那里没有一丝透亮的光线,更没有蜡烛和火把,只有一壶水暂且保住他的性命。
外面的雨依旧淅淅沥沥的下着,远看去一片朦胧。
苏榛榛和魏安阳两人各自撑着一把伞,从大殿朝着山门口走去。短短的几步路,听到雨水滴答滴答地滴在纸伞上,那声极具重量感的“啪嗒”,似乎要将这油纸捅漏。
方某人早就上了马车,派车夫在车辕坐着,一边掀开马车前的幕帘。
苏榛榛顺着马车边缘,轻轻的一跃而起,先魏安阳坐上了马车。魏安阳紧跟着她,在她之后也登上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