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榛榛点点头,淡然一笑。
阵阵尸臭袭来,苏榛榛只好将呼吸屏低,待到实在忍受不住之后独自一个人的跑了出去。
她站在仵作房的门口,朝着房内望着。那仵作少年认真的持着各种工具,在那剩下的两具尸体上验尸。曾经她以为只要自己看遍了那本《仵作》,自己便真的能做验尸的工作了。
可知道今日她与魏安阳一同走进那验尸房,闻到了幽州城内才初春,温度还冰冷刺骨的时候的那股恶臭气味,便觉得受不了了。
那仵作少年是如何坚持的?
魏安阳也走了出来,大口的呼吸了两下新鲜空气。
“你也出来了?”苏榛榛看着他缓缓走出,大口呼吸的模样,忍不住笑着问道。
魏安阳向来是懒得遮掩什么的,只淡然的点点头,如实回答:“嗯,那股子恶臭气味,恐怕除了这些幽州府衙养着的仵作,可能只剩下那跛脚李不嫌恶心了。”
苏榛榛道:“说起来跛脚李,等那两具尸体也查出来原因,就去找他问问吧。坐轮椅的人,幽州城想来也没几个人吧?我想,总得家里有泼天的富贵才能坐得起轮椅。”
魏安阳略发忧思,更甚疑虑,于是开口问说:“为何如此说?没泼天的富贵就坐不起轮椅了?”
苏榛榛仰头看着魏安阳,她在想魏安阳是真的不懂么?还是明明懂得一切,却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她俨然道:“我小时候在三山浦,有人家的壮丁伤了腿,郎中说这辈子可能都无法独立行走了,于是他就瘫在床上八年,吃饭要人送到面前,解手要家人帮忙,其实他们也都想过要买轮椅的,只是它太贵了,要三山浦一户普通人家的一年收入。”
太贵,所以无法消受。
人这一出生便有了三六九等,从前如何,当下如何,未来如何似乎从一开始便注定好了,或许会遇到各种各样的变数,但苏榛榛心中明白的很,若自己不是左相苏启的庶女,或许自己本不该站在这。
魏安阳朝她笑了笑,没再说些什么,只是朝着仵作房里看了看,喊了句:“验完了没?”
“验……验完了!”仵作少年连声应道,然后连忙跑了出来。
他恭敬的行之以礼,复而悻悻说道:“回少府大人,另外两人也验完了。只有躺在灶台旁最靠近灶台的那一人,有些不同之外,另一个人的死因和第一个验完的人是一模一样的。”
“有些不同?哪里不同?另外一个人,也是被坐在轮椅上的人重物击打致死的吗?”苏榛榛听着仵作少年的说辞,有些疑虑便毫无犹豫的说了出去。
仵作少年拱起手来,接着说:“嗯,没什么不同的那人,也是重物击打致死,只不过这次砸中的是侧颈。左侧脖颈,稍后一些的位置。淤血很轻,但是周围有擦伤,似乎用了很大力气却打偏了。”
“打偏了?那剩下那个人,哪里有不同?”魏安阳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