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间,陈府正堂的气氛凝结到了冰点,空气弥漫着各种阴冷气息。
苏榛榛身体前倾,从椅子的靠背上离开,双眼一眨不眨的盯着魏安阳,顺着那道视线再缓缓瞥见坐在正堂最里轮椅上的陈义。
如果她从小在苏府长大,在她那位亲生父亲左相苏启的关怀呵护下成长,那么如今她看着轮椅上的陈义是绝不会害怕的。因为无论如何说,她的亲生父亲对陈义有知遇之恩。
可她是在三山浦长大的。
魏安阳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双眸失色紧紧的盯着陈义看。他很清楚,在陈府这大院中不一定埋伏了多少练家子,凭他的能力不足以对抗,但这是场心理战。
因为陈义心里清楚,在没有十足十的把握拆穿他之前,他需要装作什么都不清楚。他也不希望,在这里发生什么厮杀打斗。最主要的原因便是来的这两个人不是普通人,一个是幽州府衙的少府,一个是知遇自己的左相的二女儿。
陈义站不起来,只能坐在轮椅上回答:“你问我最近在做什么?你看我这样能做什么,也就是买卖些丝绸缎子,再听听曲儿。”
“没做别的?比如,去城南?”魏安阳顺着话茬问道,每一句话都在暗示,因为槐园正在城南。
陈义靠着轮椅背,脸上的表情突然凝重起来,似乎觉得这件事情藏不住了。他缓了缓,苏榛榛顺着视线瞥向他的时候,看得到他在吞咽口水。
紧张?亦或是懒得继续掩饰了?
他咽了口水后,声音比起之前略发微弱的回答:“倒是去过城南,我们陈家记在城南有一处分店,所以才会去城南的分店打点一下。毕竟,从前食有朝廷的俸禄,而现在什么都没有了,所以只能自己努力经商。”
这话说的倒是没有一丝毛病,只是太过完美就是作假。
魏安阳笑了笑,拱手便是一句:“今日多有叨扰,府上的大门我之后会派人过来修缮,先告辞了。”
说罢,便拉着苏榛榛朝着陈府外面走去。苏榛榛那刻仿佛才明白,原来踹门并非只是因为那门质量太差,而是为了之后做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