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鞋的怕打赤脚的,打赤脚的怕不要命的。许维清那是什么样的货色?他带着两个泼皮兄弟,挥着手中的铁铲,一铲一个,一铲又一个,接连放倒许国荣家六个儿子。
最后,他把许知纠揪着扔到快嘴三娘面前,冷笑:“你们要干什么都可以,老子早就放过话,许芸芳是我的人,谁也不能动她,没长记性吗?!”
许知安忙放开方皓轩去扶许知纠,许知纠倒在地上唉哟大叫,扶不起来。
快嘴三娘冲许维清大叫:“大家都可以作证,许芸芳那个婊子货甩了你,都已经嫁给方家坝了,你还帮她!”
啪!许维清将手中的铁铲再向许知纠扫过去,许知纠立马惨叫着倒在地上,他的肋骨被拍断了。
“许芸芳嫁给了方家坝也是我许维清的女人。就算她死了,也不许任何鬼欺负她!”许维清狞笑着环视四周。
被他打败的许国荣的七个儿子敢怒不敢言。
被直接戴上颜色帽子的方皓轩靠墙坐着喘大气,既不怒也不说话。
当着方皓轩的面,当着许家山所有人的面,许维清将铁铲拍在桌上啪啪响,嚣张叫嚷:“还有人找许芸芳麻烦的,直接冲我来!”
许韵芳打开门冲出来的时候,首先看到的是以她保护者自居的许维清,他扬扬手中的铁铲:“小芳,以后没人敢再欺负你!”
许韵芳推开他,扶起满脸鲜血的许耀祖:“弟娃你怎么样了啊?”
“大哥......”许耀祖指指倒在许富贵棺材旁的许耀宗。许耀宗挨打最多,也受伤最重,他试了几下都没有站起来。
“耀宗!”许韵芳爬过去,扶起许耀宗,泪水情不自禁满面:“你流了好多血啊——”
“我没事,姐,我不会让他们动咱老汉儿的棺材,也不会让他们骂你——”
“傻瓜,骂骂又沾不到身上的。”许韵芳拿衣袖揩许耀宗眼角的血。
“姐——”老三老四爬过来,扑在她怀里放声大哭,“我们战斗力不及格,不勇敢,以二对一也打不过许知纠,差点就没有守住门。”
“傻弟娃,你们是最勇敢的......”
姐弟五人抱头痛哭。
“还不快滚!”许维清冷笑着对快嘴三娘和许国荣家的七个儿子说,“记好了,今天打你们的是老子我,不是许芸芳家的四个脓包弟弟。有种的以后来找老子报仇!”
“这事没完!”快嘴三娘冷哼几声,扶着不停唉哟惨叫的许知纠,许国荣家的儿子们簇拥着他们的娘,扬长而去。
灵堂重开,锣鼓铿锵,村人们表面没事般地继续喝茶聊天,但心里对许维清的敬畏从偶尔闪闪烁烁的眼神中便可知端倪。
在许家山,村长许国彬喊破喉咙也搞不掂的事,最终还得靠许维清的拳头决定。
被人遗忘的方皓轩艰难地靠墙站起来,薄唇叹出一口长气。
许家山解放前是个土匪窝子,民风彪悍。和许芸芳结婚以后你也尽量少往那地儿走,两姻家能不往来就最好不要往来。我和许富贵都说好了的。方氏在五天前说过的话言犹在耳。
那天下午,许芸芳来学校门口找过他,他一直不同意娶她,她请求他娶她。
“除了嫁你,我也没别的路可走了。”那天,他记得她当时说话时双眸含泪。
她怎么会没路可走?当时他想。
现在他知道了,她不仅无路可走,甚至有生命危险。所以,她最后的选择是嫁给他——靠着方家或许可以遮风挡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