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迷离,两人匆匆返家,如相伴而行的熟悉的陌生人。
“喂,许芸芳,你忘记装孕妇了,太不敬业了。”方皓轩走着走着,想起许维清和章如杰听到许芸芳怀孕消息时那副嘴脸,心里感觉很爽。
原来,自己也可以当小人。
“我们说过回了许家山不许提我怀孕的事!”许芸芳恨不得也像踹章如杰一样踹方皓轩几脚,但是怕踹了他自己脱不了爪子,算了。
“我又没答应你。”方皓轩特严肃认真,“你不是给我娘说要回娘家告祭你老汉儿吗?你连你老汉儿的坟都没有去,为女不孝。”
许芸芳极度藐视地高昂着头,拽着大步往前冲,“有种你就回家告你娘去——啊,我娘说,我娘说......没长大的乖宝宝!”
“是你自己说怀了孩子的!”方皓轩不服气地嚷,“我明明没碰过你,你是梦蛇怀的?”
“明明是你自己对你娘和二大婆说,你在我过门那天睡了我!”
“是你要我帮你圆谎——”
“我不用你帮!”
两人不住地斗气斗嘴,谁也不让谁,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许芸芳气匆匆地走在前头,方皓轩保持着不疾不徐的步子,看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进入树影婆娑的桉树林的时候,他们谁也没注意到,林中有个鬼鬼鼠鼠的影子一直在尾随着他们。快到虎跃涧时,方皓轩听到背后有声音,诧异地回头——有人当头给他一棒,他闷哼一声倒下。
许芸芳惊觉到方皓轩出了问题,忙跑回来扶起他:“喂,你怎么啦?别装死吓我啊——”
她耳边掠过木棒舞动带来的细微风声,她眸光瞥见有个阴险的黑影笼罩着自己。
刹那间她惊觉过来,就地一滚,躲过迎头而来的致命一击。
“你是谁,你想干什么?!”她踉跄躲到一棵桉树后面,大声喝问。
贼人见一击不中,挥着木棒又向她砸来。
许芸芳在桉树之间绕来绕去奔跑,噗,被脚下横七竖八的树枝绊倒,就在贼人的木棒再次砸来时,她翻身跃起,双手紧紧攥住木棒。
咫尺之距,薄暮之中,她和贼人四眼相对。贼人口鼻蒙着黑色手绢,她不知道他是谁,但她知道他是“他”!他眸光恨恨地盯着她,他想要她死!
嗨地一声,她用尽全身力气跃起,双脚狠狠向贼人踹去,双手紧攥着的木棒一拉——再一松,贼人不防她有如此强大的爆发力,身子向后倒去,咕咚咕咚滚下坡。
“五先生......你怎么样了?!”许芸芳奔过去扶起方皓轩,见他额头上在滴血,也顾不得多问,哗地一声撕了衣角给他包扎好。
“怎么回事?!是有人——”方皓轩看着他狼狈不堪的媳妇,摸摸额头,一手是血。
“回家再说。”许芸芳尴尬一笑,扶起他,“总之,我们又遇见疯狗了——”
方皓轩站起身,也是,自从娶她回家那天起,他从没想过也从没有遇到过的事还真是层出不穷,早就不惊不诧了。
许芸芳扶着方皓轩蹒跚着往前走。
“小心——”她看着前面狭窄的木桥,抬脚就要上桥。
就在这刹那,他瞥见松树后面闪出的高大黑影,黑影手中的木棒兜头向许芸芳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