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这个疑问,上午的历史课顾渊理所当然地走了神,讲台上的老师正在用饱有激情的语调讲述着武王伐纣的典故,为接下来要讲解的分封制做铺垫。
脑袋里思考着到底该不该再去找陈歌单独聊一聊陈颖的事,顾渊眼角的余光却捕捉到了齐羽的动作,这个家伙正在偷偷默默地看书,用得还是之前看笔记本的那种方法,但是只遮住了上面,从侧面可以看到封面上的名字是《红拂夜奔》。
顾渊记得自己很久之前读过,貌似是王小波的书。
讲得是一个叫红拂的女人的故事,她本来是杨素的人,杨素是一个很富有的人,可是后来她遇见了李靖,李靖是一个一贫如洗,前途很渺茫的人,可是红拂却选择了李靖,跟着他吃苦,闯荡,最终并未获得自己想要的生活。
里面的逻辑很精妙,叙述方式也很有趣,王小波绝对是脑洞大开,将历史与现实相结合,用一种荒诞不经的手法来讲这一段故事。
换句话说,就是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反理想主义的典范,和毛姆的《月亮与六便士》刚好相反。
理想和现实,二者之间的矛盾在小说中总能以一种或是奇特或是极端的方式被调和,但是在真实的生活里,往往并没有那么大的选择空间。
所以,在午休的时候,顾渊带着问齐羽借来的这本《红拂夜奔》,和自己买的《月亮与六便士》,一起来到了陈歌老师的办公室。
一进门就闻到了一股咖啡的香气,由于被高高竖着的桌板挡着,陈歌老师的座位上看不到人,但那一股白花花的热气即使是站在几米外的办公室门口顾渊也能够看得清清楚楚。
“陈老师。”
“哟吼,顾渊同学,好久不见,最近还好吗?”
看到顾渊,陈歌微微一笑,立刻放下了已经举到胸前的咖啡杯,同时左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熄灭了电脑屏幕,摆出了一副非常温文尔雅平易近人的姿态。
“好久不见……吗?”
回想起昨天晚上站在教学楼楼下拿着雨伞同自己和池妤打招呼的这个男人,顾渊就感觉到自己的血压有些高。
“哈哈哈,不要在意这些细节,怎么了?找我,有什么事吗?”
“是关于陈颖的,我听说她最近几天都没有来上学。”顾渊的眼睛不自觉地扫过办公室的四周,断断续续的脚步声传入耳膜,或远或近,还有男老师女老师的谈话声,学生的应答声,各种各样的声音相互碰撞着,都是些与自己无关的信息,“我想知道,是不是又出了什么问题。”
“啊,你说陈颖啊,据我所知,她现在身体不太好,所以,没有来学校,可能并不是因为你们想的那些问题。”陈歌深吸了一口气,身体向后一仰靠在了椅背上,“等她康复了,自然会回来的,我相信她。”
“身体原因吗……等等,你们?”顾渊皱了皱眉,“除了我,还有谁来问过这件事?”
“不少啊,我数数,你已经是第四个了。姜紫枫、柳卿思、还有齐羽,她们都已经来问过我了。”陈歌说着忽然笑了,“你们这群小年轻,为什么不直接去问陈颖的班主任贾平老师呢?非要来问我。说实话,我和陈颖,仅仅只是文学社社员和指导老师的关系啊。”
听了这话,顾渊忍不住悄悄撇了撇嘴。
说得这么无辜,可是所有人都习惯性地来找你这个局面不是你自找的吗?如果不是你什么事情都要掺和一脚,大家也不会第一个就想到你吧?
“所以陈颖她,真的只是因为身体不好才没有来上学?”
顾渊还是有些怀疑,因为当初和陈颖分开的那天晚上,她还分明好好地,最多可以说是看上去有些有气无力,但绝对没有严重到不能来上课的地步,而在撤回了退社申请之后忽然一直不来学校,这个时间点也未免有些过于巧合了。
“who&bsp&bspkows?”陈歌耸了耸肩,两手一摊,“谁知道呢?反正,她妈妈给贾平老师的电话里是这么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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