旺财越说越起劲,李瑁听得也是津津有味,还不时不停的点头询问里面的紧要处,可是正当主仆俩人边走边说之时,街角的一家牙行门口,却忽然发生起大规模骚动来,顷刻间就引得数百人争相拥挤进去凑热闹。
而后大概也就十几秒的时间内,几十个巡街的不良人们便仿佛接到警报一般从四面八方陆续赶来了,行动之迅速,那比起后世来也是不遑多让。
眼见唐人巡警如此惊人的办事效率后,李瑁在被震惊之余,也是立马有了冲过去凑热闹的冲动,不过此刻最让他感到疑惑不解的是在大唐这样一个没有网络监控,对讲机等通信手段的情况下,这些街头的巡警到底是如何获得警情并迅速找到事发地点的,于是在上去看热闹之前他又下意识的朝旺财急切的询问起来。
“旺财,他们这些不良人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为何他们身处密集的人群中,却能在第一时间察觉意外发生,甚至还能准确的判断出事发地点呢?”
李瑁问出这么一个自认为非常难以解答的问题后,便转身四下观察起来,想要自己寻找出这其中的奥妙,因为他话刚问出口后,就又顿时感觉自己有点抬举旺财这个文盲了。
但令人意外的是,听到李瑁发出这样的疑问,不光旺财没有丝毫
的犹豫迟疑,就连身边的大小双儿也是忍不住捂住小嘴笑起来。
“啊……郎君您不会连访市内的望楼都不晓得吧,您抬头看看四周,那数座高达百米的望楼,便是巡街不良人们得指挥所在啊,这道理就和我们边军在战场上作战是一样一样的,只是边军用的是锣鼓点声为号,而眼下在高处的望楼,则换成了旗子来指挥,调动街市上行走的不良人们罢了!”
旺财回答完之后,又一脸难以置信的抬手指向了远处,而李瑁随即也是有点不自觉的举头看向他所指的方向,当瞧见那东西南北四座简直要高耸入云霄的望楼时,他便几近于失声的尖叫起来。
“我靠!不会吧,在大唐就有旗语了,那么先进吗?长安十二时辰狗日的不是电视剧吗?这望楼还他娘的还真有啊……”
旺财此刻虽然听不明白李瑁言语间吐入出的那些新潮词句,但本着做个好跟班的原则,他依然还是很尽责的边开道,边挑选自己能理解的问题解答着。
“公子,望楼自古有之,那旗语早年间也是商旅,船队远行的必备技能,没甚奇特的,不过咱大唐多年征战四方,军旅中的奇人异士众多,通过声调,动作更改,把那锣鼓声,旗语更是演绎的千变万化,寻常人是很听懂或看明白的!”
“牛扳啊!这样看来,那旗帜,锣鼓等装置便是简易的信号塔咯,难怪老说战争年代是科技发明的爆发点,本郎君今日算是又长知识了,走,咱们也赶紧挤进去看看,本王到要瞧瞧咱盛唐时代里的不良人是如何处理这普通民事纠纷的……”
于是在旺财和众随从死命的推挤下,李瑁和大小双儿很快便挤进到了热闹的中心位子里。
但是当几人站定看到眼前所呈现的景象是一个巨大的铁笼子,而里面关着的却又是两位活生生,衣不遮体,满身伤痕的番人女子后。
向来胆小,心软的双儿姐妹便在一瞬间被吓的捂住脸哇哇大叫起来,李瑁看到如此情形后,虽然同样震惊无比,可本能的反应下,他还是很迅速的将俩丫头拉扯到了自己的身后躲避。
然而此时挤在
李瑁周围的那些看客似乎对这样的场景早就见怪不怪,一个个除了嬉笑推搡外,居然还煞有其事的点评起番女的姿色和四肢发达程度来,仿佛面前关着的根本不是两位有思想的人,而是寻常的家畜一般。
李瑁在听到这些话后,虽然心里极度不爽,可转念想起大唐那条不成文的贱籍制度后,只好无奈的发出一声哀叹,因为自己现在就算再是强悍,也恐怕还是无法和这个时代的律法相抗衡的,于是等安抚好大小双儿的情绪后,李瑁内心怀着无比复杂的情感,再次把目光投进铁笼子里观察。
两个番女除了身上满是伤痕,手脚也都被相应的锁上手指粗细的铁链,而她们俩人除了时不时的大声叫骂几句外,其余时间里便是瞪大了满是血丝的双眼和笼外的看客们对视。
李瑁被拥挤的人群是越挤越向笼子前靠近,近到他自己都仿佛能听见了俩番女的心跳声,不过就在此时,俩女人却有点莫名奇妙的冲着李瑁冷笑起来,笑着笑着嘴里还不忘一人一口的朝李瑁身上吐起唾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