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老头脸色一下子又变的荣光换发,李瑁当场也只能无可奈何的陪着笑脸点头,虽说表面上这渔阿翁朝自己强销闺女是存了些私心杂念,但刚刚他说的那一席话,李瑁在细想之下也还是觉得有点道理的。
毕竟这关系到权力和钱财两项大事上来讲,无论是谁也不敢拍着胸脯子保证自己永远不会变心的。但若此事放到夫妻俩的上头来说,那可就又多了一层保障了。
因为就古代人的婚姻观念来看,那些什么赌咒发誓的效忠可就显的无效多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现在再加上李瑁这个皇子的千金一诺,渔家阿翁的心也当真如他自己说的那般彻底给放肚子里了。
此时眼见自家姑娘双夹绯红忸怩个没完,于是老头总算恢复往日一店掌柜的风采大声呵斥起来。
“死丫头,殿下他是潇洒之人,既然张嘴应诺了,便全无反悔之理,你还傻愣着干甚,还不快去拿酒楼的账册过来与殿下察验,你当真以为殿下他是闲来无事到酒楼找你玩耍的吗?”
“啊……女儿这就去拿!”望着渔四娘嘻嘻哈哈蹦跳着跑出门,李瑁一个没忍住又长长的叹息了一声,继而对着渔阿翁有些语重心长的询问道。
“阿翁,您老好歹也在宁王府待了大半辈子了,怎么还看不清这皇家里头的肮脏之事吗?四娘她可是个顶好的姑娘,您何苦非要把她往本王这个火坑里推呢?岂不知平平淡淡才是富啊……”
“呵呵……想不到殿下您小小年纪就有这般卓远见识了,如此说来恰恰证明阿翁我没看错人,妮儿将来跟了殿下您保准不会受委屈的,老百姓家的粗茶淡饭看似好吃,但仍需牙口硬啊!殿下,女子嫁人终归还是要看郎君本身品行的,如殿下您这样的少年英才且不论富贵与否,就算殿下您今日是一落魄浪子,那阿翁也还是会把妮儿她双手相送的……哈哈。”
“呵呵……如此说来,到叫本王汗颜了,好了四娘的事情咱们就先放一边吧,本王今日到酒楼,的确如阿翁所想的那般,不是无事耍闹,阿翁您需立刻调集十家分店里的全部余银,数额大致在一百万
贯间!”
听到一百贯这个钱数后,渔老翁当场就给惊吓的嘴巴大张,而当他定睛瞧了李瑁一会,见事情不像说笑时,老头又立即跟变戏法似的在长衫里不停的掏出李瑁先前相送的小算盘,小毛笔,纸张,砚台等微型器具来,随后就又一心趴在方桌上验算起来,不一会一张符合现代计算的图表便从老头的手里渐渐呈现出来了。
“殿下,十家店铺的余银加在一起,恐怕还是略差些,若是时间准许,咱不妨再等上几日吧,省的到其他道府调转,因为这几日临近上元节生意会更加火爆!向来无需多少时日便能凑齐的!”
李瑁听完这些也是赞同的点起了小脑袋,但转念他又马上张开嘴嘱咐道“阿翁,光靠店内的营业额怕是有所不妥,此事关乎圣人,马虎不得,这几日把先前计划的小吃车也支应起来吧,多找些人手到街面上叫卖,烧烤,糕点,奶茶……全部招呼上去,价格尽量压低些,咱以量取胜……”
“啊!殿下这钱是给圣人他……那洗脚坊是否也借着这个时机开业啊!”“开!全都开起来,另外阿翁你还得抓紧把长安城内的豪富家族尽可能拉拢合作,现在也不用再遮遮掩掩了,把本王的名头立出去!今后只要有他们与本王绑着一起,那么就算天塌下来也有个高的先顶住了。”
渔阿翁眼见李瑁神色不断的凝重起来,于是也没再多说什么,因为他隐隐之中已经感受到了时局的变换与严重,单单圣人牵涉其中一条来讲,事情便不可能再像以前想象中的那般简单了,要不然以他对李瑁的了解,往常就算再怎么缺钱也不会去联合豪族世家的。
“阿爹,奴家把酒楼的账册取来!殿下他是否现在便要看啊!”
“四娘不用看了,渔阿翁做事本王向来放心,今后这账册也就由你来打理好了,本王还有些要紧的事情需处理便不在此久留了!”李瑁说完就立马起身朝渔老头抱手行了一下礼,然后迈步便要朝门外走。
但是渔四娘见状却急的忙张开双手挡在了李瑁的面前.“殿下,才来一会,怎的就要离开啊!好歹用了晚膳……奴家
刚刚都已经吩咐灶头准备殿下你最爱的红烧肉了!”
“四娘,不许胡闹,殿下他有正事要忙,快些让开!”“不让,偏不让,两年才见一回,小时候可是天天缠着奴家玩的,现在这连茶水都还没喝一口便要走,哪里来的道理吗?”
李瑁望着泪眼迷离的渔四娘瞬间也是有点尴尬起来,若换做平常时期,这小丫头闹脾气自己完全可以一走了之不予理采,但眼下渔阿翁刚刚才把女儿托付自己,自己要是一脸情面都不讲的话,这在清理上似乎也有点说不过去了。
而渔老头一边心疼自家女儿,一边又看出李瑁的囧态,在两难之下于是干脆装起哑巴不再出声答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