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城,是江南省一个不太起眼的小地方,比起烟花鼎盛的六朝古都,少了些许繁华,多了几丝淳朴。
通体漆黑的奔驰小轿车,穿行过街道旁两排高大的白杨树,缓缓停稳在一幢雅致的二层小洋楼前。
韩姨下了车,掏出钥匙打开门,热情相邀:“张辰,坐了这么远的火车,很累了吧,快进来休息。”
“谢谢韩姨。”张辰礼貌的道了谢,迈步进了门。
这幢小洋楼有些年头了,但装修仍旧很别致,彰显出主人家独具一格的优雅品味。
张辰刚刚在沙发上坐定,耳畔就传来周雨菲轻蔑的语调:
“你那条破补丁裤子干不干净啊,就敢往我家的真皮沙发上坐。真要弄脏了,你赔得起么?”
韩姨竖起眉毛呵斥:“雨菲!不许这样没礼貌!马上向张辰道歉!”
“我才不呢!”周雨菲甩了甩头发,侧着身子在张辰对面坐下来,唇角泛起奚落的笑意,“我也是为他考虑嘛,这一身破破烂烂的,连他整个人打包卖了,都抵不上咱家的一块瓷砖。”
周雨菲故意说出难听的话,意在刺激张辰的自尊心。然而从始至终,张辰目光微敛,神情从容淡定,仿佛将她视作了一团空气,令她十分郁闷。
韩姨满脸尴尬,很不好意思的说道:“张辰,雨菲不懂事,你别见怪。我给你准备了衣服,要不先去洗个澡?楼上就是你的房间,我都布置好了,从今往后这里就是你的家……”
还没待张辰有所回应,周雨菲就绷紧脊背,诧异的瞪圆了大眼睛:“什么!妈,你是不是糊涂了,什么不三不四的家伙都往咱们家里领,我的安全谁来保证?”
韩姨斥责道:“雨菲,别胡说八道,张辰是好孩子……”
“我不管!我看他可不像什么好人!你要让他住家里,我就搬出去!”
张辰皱了皱眉头,打断了母女二人的争执:“韩姨,劳您费心。不过我有地方住,就不叨扰了。”
韩姨瞅着气鼓鼓的女儿,略微犹豫,又考虑到张镇远对这个儿子或许另有安排,便叹了口气:“好吧,那阿姨就不强留你了。”
说话间,她转身从包里取出一张银行卡,硬塞进张辰手里,叮嘱道:“这张卡里有十万块,你先拿去用。如果还有什么需要,尽管和阿姨说,千万别见外。”
张辰正准备拒绝,韩姨的手机铃声响了,走到旁边去接电话:
“啊?很着急么?一定要我现在过去?好好好,那我马上赶回公司,你让他们等我一会儿。”
韩姨挂断通话,满含歉意的道:“不好意思啊,公司临时有急事,我必须得赶回去处理。雨菲,你给张辰洗点儿水果,陪他说说话,可别再耍脾气了。等我忙完了,就回来接你们去吃饭。”
交代完毕,韩姨拎起包,急匆匆的出门离开。
周雨菲瞅着对面的张辰翻个大白眼儿,冷嘲热讽:“你板着臭脸给谁看?觉得自己这样做,就能显示自己的与众不同么?我呸!这种小把戏,我早就见多了,只会让我觉得你很猥琐!”
张辰感到厌烦,江南有江南的好,却偏偏被周雨菲煞了风景,远没有昆仑雪山清静。
“你怎么好像一只嗡嗡乱叫的苍蝇?”他缓缓开口,说出了面对周雨菲的第一句话。
周雨菲瞪圆了双眸,恼怒不已:“你敢骂我是苍蝇?”
她平日在学校里,追求者众多,哪个不是对她和颜悦色?又何曾遭受过如此轻慢的羞辱?
张辰摩挲着手里的银行卡,不动声色的道:“我只是没想到,韩姨那么温婉和善的性情,居然会养出你这种没有教养的女儿,还真是悲哀极了。”
这一番话,直击要害。周雨菲气得银牙紧咬,曼妙身躯止不住的打颤。
“你拿我们家的钱,受我们家的恩惠,还有脸说出这种话?哪怕养条狗,都比你这货色强得多!”她顾忌着张辰是个男人,害怕动手会吃亏,扔下这几句话,就满腔愤怒的蹬蹬蹬跑上了楼梯。
张辰压根儿没放在心上,这些年砥砺修行,磨练出来的道心,又岂会被一个不懂礼数的小丫头片子所搅扰?
他低头瞧着手里的银行卡,满不在意的摇了摇头。
现如今的他,早已今非昔比。这十万块钱轻若鸿毛,甚至比不上他财富帝国的一粒尘埃。
张辰将银行卡压在了果盘下面,旋即起身出门。当务之急,是先找个落脚点。
“那就不如去见一见故人了,也不知当初的老东西,还认不认得本尊……”他默默思忖着,在门口打了一辆计程车,“去金鼎娱乐城。”
金鼎娱乐城,是整个河西地带最为豪华的娱乐场所,背倚洛城赵家,树大根深,实力雄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