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万豪先将张辰恭敬的请进了包厢休息,然后抬手抹了抹额头的虚汗,独自跑去洗手间洗了把脸。
他擦着脸走出来,在走廊里正撞上何云海负手而立,欣赏着挂在墙壁上的字画。
赵万豪往包厢门口瞥了一眼,笑着凑到何云海近前,欠了欠身道:“何大师,方才多谢了。若没有您及时提醒,今天只怕……不太好收场。”
何云海手缕白髯,笑呵呵道:“赵二爷,好糊涂啊。”
“嗯?”赵万豪满脸迷惑,皱着问,“何大师,此话怎讲?”
“天师一怒,流血漂橹。老夫何德何能,岂能拦得下张天师的滔天杀念?所以我说,赵二爷,你感谢错了人,老夫受之有愧。”
赵万豪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张先生本就没打算灭杀犬子。”
何云海连连点头:“正是,他若真有意,仅仅需要一个念头,就能令凡夫俗子顷刻毙命,何须动手?所以嘛,老夫也不过只是察言观色,帮点儿小忙罢了。”
“不不不,多亏何大师从旁提醒,您就是我的救命恩人。”赵万豪连连摆手,旋即又压低了声音问,“那张先生到底是何用意?莫非……忌惮我赵家在河西的势力,害怕结下仇怨?”
何云海眨巴眨巴老眼,满脸滑稽。
赵万豪有点儿尴尬:“呃,何大师,您这是……什么眼神儿?”
“我笑赵二爷,怎么愈发糊涂了?化境天师如龙如凤,整个华夏也没有多少,会将你们赵家放在眼里?”何云海嗤笑着摇了摇头,“当初在龙石镇,张先生放了邢阎亮。今天在阑珊会所,放了你和你儿子。这两者,又有什么分别?”
赵万豪略一思忖,陡然冷汗滚滚。
他终于明白了,今天能平安度过一劫,首先应该感谢,河西赵家对张辰还有利用价值!
何云海抬手拍了拍赵万豪的肩膀,意味深长的提醒:“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赵二爷,切记切记!”
“留任老板单独在包厢里陪张先生聊天,只怕坐立难安,老夫先过去了。”说罢,这老东西就捋着白胡子,悠哉悠哉的走回包厢去了。
徒留下赵万豪站在空荡荡搞得走廊里,脸颊一阵青、一阵白……
过了半晌,他轻舒一口气,攥紧了拳头:“自古伴君如伴虎,此话一点儿不假。可谁又能说,这不会是我河西赵家,发展壮大的一次良机?”
赵万豪稳了稳心神,这才脚步匆匆的走到包厢外,满脸恭敬的推开了门。
张辰端坐在主位,何云海和任文东陪坐两旁,三人正闲聊。
瞧着何云海那满面欣喜的模样,想必是从这番谈话当中,得到了不小的收获。
旁边还空出了一把椅子,那是专为赵万豪这位请客做东的主人留的。
听到开门声,任文东便抬起头,笑呵呵的打趣:“赵二爷,你来的太晚了。如此怠慢张先生,你可得罚酒啊。”
赵万豪清楚,这是老朋友有意的帮衬自己,不禁投去了感激的一瞥。
他快步来到桌边,斟满了一杯白酒,恭恭敬敬地端起来:“张先生,我今天来迟,怠慢贵客,向您赔罪了!”
赵万豪仰脖子将这杯白酒干掉,接着又倒上了第二杯。
“我那逆子不识高人,今日对张先生不敬。您宽宏大量,饶了他一条狗命,我感激不尽!”
赵万豪将第二杯酒喝了,随即又倒上了第三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