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列车队你追我赶,恰似两条钢铁铸成的长龙,齐齐向着碧水山庄的正门而去。
无论任文东还是邢阎亮,都怀揣着各自的小心思,谁也不愿意让对方抢先抵达张辰面前,占得先机。
距此不远,还有第三列望不到尽头的绵长车队,横越重山,气度恢弘!
赵万豪在商务座椅上扭动身体,咧着嘴嚷嚷:“我呸!就他那侄女,不过胭脂俗粉而已,同我们家子君差了十万八千里,也想趁机讨好张先生?做他的春秋大梦!”
“任文东这老东西,用心险恶,太不是玩儿意了!”他扭头瞧着身旁的何云海,气愤的说道,“他让我去武馆接您,无非是想抢在前头,带着他那侄女去向张先生大献殷勤!”
何云海手缕颌下白髯,微眯起眼:“任老板这点儿心机,倒也不难理解。张先生乃在世真龙,如今潜龙在渊,尚且有巴结讨好的机会。倘若将来龙腾九天,我辈就唯有仰望的份儿,想献殷勤都没机会了……”
他一点儿都不觉得赵万豪、任文东之流有什么谄媚,倘若自己族中有才学、美貌俱佳的晚辈,也会毫不犹豫的奉送给张辰,只求能在少年天师面前换个机缘。
“吩咐下去,车开快点儿!我要尽快赶到云梦山,面见张先生!”赵万豪沉声交代完毕,又再度望向何云海,欲言又止。
何云海拧着眉:“赵二爷有话但讲无妨,不需要藏着掖着。”
赵万豪赶紧往旁凑了凑,小心翼翼的问:“何大师,您说……张先生如此急促的将咱们唤到云梦山,究竟所为何事?莫非,他是想联合咱们的力量,集结人马同宁津杨家火拼了?”
何云海忍不住“啧”了一声,扭过头来瞧着他:“难怪赵二爷大清早兴师动众,带了数百号人。”
那副模样,就好像动物园里的游客,盯着一头被困在笼中却张牙舞爪的大猩猩,充满着无尽的奚落与蔑然。
赵万豪不禁满脸懵:“何大师,我……我又做错什么了?”
何云海扯着胡子,沉沉叹了口气:“唉,赵二爷,你还真高看自己呢。除此之外,你也太过高看宁津杨家了。”
“张先生那是何等人物?在他的眼界中,无论你、我还是杨岳泽,都不过蝼蚁罢了。倘若他想对宁津杨家出手,还需要借你的势?”
赵万豪抬手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连连点头:“也是,也是,怪我太唐突了。”
何云海整了整衣袖,正襟危坐:“你我既然目光浅薄,最好还是规规矩矩做事,莫要再揣测张先生的意图了……”
云梦山蜿蜒曲折的狭窄山路上,另外一群人同样脚步匆匆。虽然山路陡峭崎岖,他们却健步如飞,直奔山下的碧水山庄。
“糊涂啊,你太糊涂了!”杨岳泽的脸色有点儿难看,连连斥责,“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你就该立即上山告诉我,怎么能耽搁这么久呢?”
杨雪紧紧跟随在父亲的斜后方,贝齿咬着樱唇:“您这些天忙于修炼,不方便打扰嘛。而且胡永旭已经死了,我瞧张先生点到为止,也没有进一步追究的意思……”
“你你你!你太傻了!天师强者,那是修真界的龙凤!修行到了那般境界,已经超脱了凡夫俗子的范畴,又岂会将喜怒哀乐表现在脸上?你瞧着他表面满不在乎,或许内心深处早就惦记上了!”
杨雪吓了一大跳,瞪着美目:“啊?爹,那咱们该怎么办?”
“就凭张天衡的能耐,想要动咱们毫不费劲儿,你昨天就不该怠慢他的。”杨岳泽深深吸了一口气,“不过你也别太担心,我们这就去见他,向他当面诚恳赔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