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循着点出的气脉将符咒布置完,姜凯也在院子的几角摆了不少夜灯。
复古的灯笼挂在墙角,枝头,甚至是假山上,也不会让人觉得违和,乍一看之下,仿佛只是让晦暗的院子明亮了许多。
本就身在院中的人,也还是能看到院子里的符咒。
也许是怕有不妥,姜凯还特地去大门的方向试了试,一路走进院子,甚至是站到我的位置,四处转悠一下,最后才朝我点头,把握道,“绝对能闪瞎刘国富的狗眼。”
我复又检查了四处布置的符咒,确定阵法也没问题,淡声道,“开棺。”
姜凯拿起地上的撬棍,插到棺缝里,才想起问我,“这东西不会起尸吧?我听行里人说,这口棺材不是一般的凶。”
煞气外泄是一回事,凶尸起棺就是另一码事了,我瞧姜凯急着救他小姑,临门一脚的时候还能想起这茬儿,其实有些意外,脸上却依旧寡淡的瞧着他,没说话。
也不知姜凯在我脸上看出了什么,忽然就点点头,手下用力一压,仅凭一人之力,就将那沉重的楠木棺盖撬了起来。
虽然这口棺材打开过,但棺缝崩开的时候,还是散出了不少青烟,那是北方墓葬特有的尸气,雾气干燥,自棺中溢出,多数会弥漫于半空,或是往上走。
而南方墓葬的尸气,因气候湿润,多数为水雾,会往下走。
姜家世代都是跑古董买卖的,开棺要注意的事项,姜凯自然比我清楚,见青烟溢出,他便捂住口鼻,退出了很远。
待那暗青色的薄烟散尽,才又上前,抬腿一道下劈,狠砸在撬棍上,顿时那松动的棺盖被股巧劲儿撬的撅起来,又滑下去砸在了地面上。
如此粗暴的开棺方式,姜凯大有不惜美人贵的架势。
不惜美人贵,他倒是很惜命,一脚撬开那棺盖,又一下子跑出去老远,依旧捂着口鼻,望着棺材,明显是觉得这棺材里的东西,肯定会起尸。
可等了片刻,棺材里也没动静,姜凯略显诧异的看我。
我念了凝气咒,将周身一尺护住,走到楠木棺旁,往里瞧了眼,棺材里的尸体呈半腐状态,覆着一层菌态黑毛。
果然,这尸身是下葬之后,又被人挖出来过。
尸体下葬已然腐烂,之后被盗,由个颇懂术法的风水师取了血脉之气,以玉器孕养于棺中,又将尸身制成了凶物,由此便可保尸身不腐,那血脉之气亦可经久不散,源源不断的供给玉器。
难怪那玉坠儿中的煞气如此浑厚,囤积了几百年的东西,若是不成气候,反倒奇怪了。
就这口棺材,若是用北斗驭龙阵埋到哪家的祖坟里,虽不说权势加身,却也能将大富大贵的鸿运世代相袭。
山野乡间有句老话,穷不过三代,富不过五代,原是循世间规律而变化之常态,以这风水刑克之术却可于朝夕之间轻易篡改。
姜凯见我站在棺材旁,那里面的凶尸也没动,大概是心痒,就要过来看。
“你不能过来,这尸身染了活物的生气,会起尸。”我淡声制止。
姜凯一怔,不快道,“艹,老子是活的,你是死的?你站那怎么没事?”
“我和你不一样。”我能用凝气咒控制自己的生气,姜凯却不行。
见我神色冷漠的样子,姜凯动动喉咙,似乎还想再说什么,但很快他就知道我跟他到底哪里不一样了。
凝气咒本是练气之法。
这世间万物又皆是因气而生,无论山川河流,飞禽走兽,亦或是生人行尸,都各自承载着不同的气。
既然是气,自然都能由这练气之法而练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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