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大山打着手电从山下走过,很快就到了郑家坟,他用手电在坟地里四下照着,喊,“秦先生?余先生?你们还在不在啊?”
老瞎子顿觉晦气,就是一阵嘀咕,“妈的,大半夜被人在坟地里叫魂儿,在也让他喊的不在了。”
“秦先生?”郑大山又喊了声,见没人应他,这四周又黑漆漆的,连点儿亮光都没有,他这才走到崔秀莲的坟前,绕着坟头转了一圈,就回村了。
等这人走远,我才松开老瞎子,起身下山,往郑家坟去。
老瞎子反应迟钝的跟上来,问我,“他刚才绕着那坟头子转啥啊?”
“他是在检查坟土,看崔秀莲的坟,有没有被我们动过。”我淡声说着,进了坟地,走到崔秀莲的坟前,往后绕了半圈,俯身在坟堆的尾椎处,摸了摸,然后用手扒开坟土,将手指探进去,就摸到个硬东西。
“咋了?”老瞎子问我。
我稍一停滞,用凝气咒探过之后,二指用力,从土里拔出了一根桃木钉。
这钉子足有一尺来长,却只有小指粗细,周身光滑,是被仔细打磨过的。
“这…这是什么东西?”老瞎子见我平白就从土里拽出根大钉子,难免惊愕。
“只是一根普通的桃木钉。”我将那木钉装到兜子里,踏平了扒开的坟土,又抬眼环顾四周,走到郑大海父母的坟前,默念凝气咒,将手摸在地面上,探了探此处的地气。
然而并无任何异常之处。
老瞎子似是才反应过来,追过来问我,“郑大海那毛病,是因为那根钉子?”
我点头,淡声道,“这是一种风水刑克之术,桃木在风水刑克中,属五大利器之一,扎在阴宅地穴里,可破风水地气,害人不留痕。”
老瞎子听得吸了口凉气,难以置信道,“这钉子是郑大山埋的?”
“是也不是,寻龙点穴并非常人所精通之道,所以,至少打入桃木钉的位置是旁人给他点出来的。”
听罢,老瞎子不禁一阵咋舌,“这郑大山和郑大海不愧是亲兄弟,都不是啥善茬儿。”
我面色寡淡的瞧了他一眼,就转身出了坟地。
老瞎子跟上来,又喜不自胜道,“那这事儿就叫解决了!咱这就回去!我也看出来了,你是个有本事的!以后再有这种活儿,我给你多牵线儿,只要你能捎上我,咱有钱一起挣。”
老瞎子乐得合不拢嘴。
出了坟地没多远,他见我走着走着又跑偏,往山上去了,急忙跟上来,纳闷儿道,“哎呦,小祖宗,你不是又要睡觉吧?有那时间,咱还不如去镇上落脚,也没多远。”
闻言,我回身看向老瞎子,低声道,“那坟里还有别的东西,你在这儿站着,哪儿也别去,我去看看就回。”
“别的东西?什么东西?”老瞎子赶忙追问。
“是……很可怕的东西,”我担心这老骗子不听话,便将事情说的严重了些,警告他,“你若是不想死,最好就站在这里,别跟过来。”
语调生冷的说完,与一脸错愕的老瞎子擦肩而过,我就下了山坡,默念凝气咒,将自身的生气收拢起来,轻手轻脚的走回了郑家坟。
郑家坟的风水当真是一般,若是非要分个高低,也只能算是阴宅风水中的下品,连中品都够不上。
虽说一个人的气运如何,也并非尽数仰仗这祖坟风水,但若说没有丝毫影响,那也是不可能的。
而郑家坟过于平坦的聚气之地,确实是有散财之兆,至少不该出郑大海那样一个富商。
若是出了,那就只有一种可能,这坟中地下,埋了可凝聚地气的‘宝贝’。
再说那郑大海身上的毛病,他丹田之中像是漏了个窟窿,无法再将血脉之气化作生气,这确实是那根桃木钉导致的,但他前夜惊醒,与吴静要肉吃,却只闻不吃,这就与那根钉子没什么关系了。
我细细思索着,才进了坟地,就听到一阵‘咔哧咔哧’的碎响。
循着声音找过去,躲到一尊石碑后,我就看到这坟地西南角的草窝里,蹲着一只大黄皮子,它正拱着脖子,在啃个苹果。
那苹果是我之前扔在坟地里的,但我扔在了崔秀莲的坟堆旁,这会儿却跑出这么远来,显然是那黄皮子叼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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