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棋直接盘着腿坐在了地上:“当然是听说沈大人在京都如日中天,这不是来投奔你来了吗?”
沈辞眼眸一弯:“哦?你说的没错,沈某如今身居高位,你方才对沈某大不敬,棠梨拖出去斩了。”
莫棋:“?”
棠梨上手抓他,莫棋被棠梨从地上拽起来朝外面走去。
莫棋挥了挥手:“不是,你来真的啊?!”
棠梨将他拉到了门外院子里,拿了一盅酒含了一大口,也喷在了莫棋脸上。
沈辞在屋内听见莫棋振聋发聩的声音:“沈辞,你,噗!!!!你怎么还和以前一样记仇!”
楚阆听着两人似乎熟稔,对沈辞相问:“先生,这位是您的朋友?”
沈辞看了他一眼,淡淡道:“儿时的玩伴罢了,早就不记得了。”
他拼了命想要离开京都,莫棋却还往京都里来,莫非是道士坐久了,也贪恋起京都的繁华来了?
外面的人似乎听力极好,连忙大声反驳:“我把你救醒了,你就这么对我?!”
经他提醒,楚阆担心地望向沈辞:“先生,您的身体究竟怎么了?这一次怎么如此严重?”
沈辞抿唇:“臣没事,陛下多虑了,臣只是梦魇了。”
他也只能,推到梦魇上了。
外头的莫棋:“你看吧!我就说!他有可能是魇着了!”
沈辞听着他吵吵嚷嚷,对棠梨道:“算了把他带进来吧。”
不用棠梨,莫棋自己就蹦哒进来了。
沈辞好笑地看着他抹了一把自己的脸,毫无形象,提醒道:“莫棋,这位是当今大楚天子,你若是想在京都过得如鱼得水,不如讨好他?”
莫棋仿佛晴天霹雳,当场劈在了他的脑门上:“什…?”
楚阆便也含笑地望着他。
莫棋十分无底线,扑通一声就给跪了,一边跪一边拜:“草民有眼不识泰山!眼拙眼拙,竟然不知是天子本尊在草民面前,实在是失礼!”
沈辞十分满意地不去计较他喷自己一脸水的事了。
楚阆倒是没什么所谓,只是觉得此人十分滑稽:“罢了,不知者不怪。”
“多谢陛下!”莫棋大拜了一下,起身道,“陛下,不知您那里还缺不缺国师呢?沈辞会的,我也都会啊!”
楚阆挑眉:“哦?是吗?”
沈辞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莫棋点头,又听得楚阆问:“那明年春闱,你考个状元给朕看看吧?”
莫棋:“……”
沈辞倒是重生以来头一次心情颇好,他浅浅笑着。
楚阆却在旁边一直盯着他,再也移不开目光。
原来他的先生,是会笑的。
从他认识先生开始,记忆中从未见过先生如此笑过,淡淡的微笑都是带着疏离,嘴角的弧度也不过是恰到好处的得体,出于礼貌罢了。
原来他的先生笑起来,是冰雪消融,是暖阳微醺,是令人,为之沉醉的模样。
莫棋的目光在两人之间转来转去,眼睛里藏满了智慧。
等私下,他一定要问问沈辞,大楚天子的目光,是什么意思!
没等他多想一会儿,楚阆先问他:“所以,先生究竟为何身子如此弱?他之前可不是这样的。”
沈辞笑意微顿,看向莫棋,目光中带了些许凉意,他不知道莫棋是否看出点什么,只希望他不要乱说。
好在莫棋对上他的视线后,嘻嘻一笑:“我说了啊,他就是梦魇了,没什么毛病啊。”
楚阆却是不信:“只是梦魇怎会昏睡了整整一日?”
“你不信?”莫棋半真半假,“我的医术在我们山上那可是第一,你不是也瞧见那些大夫了吗,连梦魇都诊不出来,我可是把沈辞叫醒了,你还不信?”
楚阆无法,只好随便聊聊:“哦?那先生也是你们山上下来的吗?”
莫棋突然认真道:“是啊,我师父说了,沈辞他就不该下山,他下了山一定没有好下场。”
楚阆突然冷了脸:“为什么?”
莫棋仿若浑然不觉:“因为他太聪明了,聪明的人往往容易夭折。”
不知道是哪句话触了楚阆的霉头,楚阆顿时怒斥道:“你在咒朕的先生活不长久?!莫棋,你好大的胆子!”
莫棋顿时收了方才假正经的模样,跪地求饶:“陛下饶命!”
作者有话要说: 沈辞:你师父说的没错,但是你师父根本不认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