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上菜到现在,他就这样愣愣地坐着剥虾,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动作,也不说话,不知道等着谁来。
眼神无意在半空中相交,她的心“咯噔”往下坠了坠,喃喃道:“嘉年?”
这么巧,他也在这。
她还没来得及把她和封晟权的事告诉他。
不知道怎么开口,这样重要的事理应搭配一个合适的环境。
现在当着封晟权的面,她总觉得不是适合说这件事。
他们俩向来不对付……
心里隐隐很是不安。
“权权,不如我们去吃别的?”
温茶茶几乎想立马扭头想走,被封晟权一把捞回来,拖着往里面走。
“来都来了,坐下吃。”
不容拒绝。
这男人有时候霸道起来让人无所适从。
她都快哭了,像个秤砣一样往后拽,却怎么也拽不动。
眨眼间,封晟权已经拉着她在方嘉年面前。
自顾自地坐下,悠然地翘起二郎腿。
“方先生,我和我未婚妻坐这,想必你不会介意吧?”
轻飘飘的一句话,肆意挑动怒火。
温茶茶面如死灰,连插话的空隙都没有。
这男人该死的占有欲,恨不得把这事昭告天下了!
被人瞪着,封晟权无辜地耸耸肩。
她只说了在公司里要保密,影响不好,可没说也要对方嘉年这个“外人”保密。
她气急,在桌子底下狠狠地踢他的小腿。
他吃痛,故意从嗓子眼里挤出沉闷的嗯啊声,辗转缠绵,让人想入非非。
温茶茶瞬间熄火了,阴鸷地盯着他,恨不得拿小拳拳捶他。
后者却满脸享受的样子,恣意挑眉,俾睨着一切。
他的茶茶,太可爱了,想亲。
俩人眉目传情没瞒过方嘉年的眼睛,只觉得他们是故意的,怒火腾燃而起。
“呵~”
方嘉年此刻脸上的表情是温茶茶从来没有见过的凝重,语气冷然:“我说介意,你不也坐了?”
封晟权面不改色,理所当然地坐着,温茶茶坐他旁边如坐针毡。
转头,方嘉年看向温茶茶:“未婚妻?”
“看来,你最近过得很潇洒,都攀上封总这棵大树了,以后我该怎么称呼你?封太太?”
每个字都带着刺,一下下往人心里扎,不见血,却很疼。
温茶茶无奈,解释道:“我本来想第一时间告诉你。”
“本来”这种假设性的用词,在事实被拆穿后听起来显得格外徒劳。
“是吗?”
他反问,显然对这个解释不满意。
她迟疑着,缓缓低下头。
确实想第一时间和他分享,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下意识逃避。
有那种做坏事被人抓包的感觉。
她的迟疑,让他的脸整个都黑了下来。
带着一次性手套的大手暗自在桌子底下慢慢握成拳头,指尖将塑料戳破,火辣辣的汁水随着指甲嵌入掌心。
像是在隐忍着极大的痛苦。
她嗫嚅着,说不清完整的话。
方嘉年嘴角上的情绪再也挂不住了,牙齿轻颤:“你打算告诉我,然后要我笑着祝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