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解脱了,只是,睡着的她,还是眉心紧蹙。
仔细一瞧,方才晓得,她眉心已经皱成了川子纹路。
南巷愣了下,仔细的看她,表姐染的栗棕色长发,紧紧剩下发尾还有一点颜色了。
可见她该是有几年没精心伺候她的头发了吧?
眉毛杂乱,许久没修了呢。
她一直念叨去纹眉,竟还没去成。
南巷叹了口气,想要帮她盖盖被子,刚拿起她的手,便又楞了。
表姐的手有点粗糙,指甲修剪的整整齐齐,没有一丝多余。
南巷恍惚间仿佛看到了表姐还未成婚时,她一边给自己做指甲一边教导:“女孩子啊,手便是第二张脸,不留长指甲,涂个美美的颜色,那就是不穿衣裳,你能不穿衣裳上街吗?
所以啊,你抓紧给我养起来,护手霜每日洗过手就要涂一层,没多久就能养的白白嫩嫩啦。”
自己的手,确实养的白嫩了,表姐的呢?
什么时候开始,她成了完全不像是她的人呢?
家里娇养长大的姑娘,饭碗都舍不得让她洗,一朝嫁到旁人家,便要刷马桶,洗臭袜子,照顾一家老小,凭什么?
又为了什么?
为了那所谓的爱情吗?
可爱情又是什么啊?
那东西,就跟鬼一样,皆听说过,谁又见过呢?
十年婚姻,究竟给了表姐什么呢?
婚姻,对女子来说,又意味着什么呢?
南巷辗转反侧,久久无法入睡,她瞧了一眼时间,原已是凌晨两点多了。
微信未读消息两条,来自四方小哥哥,晚上十一点钟发来的。
“今天下班太晚了,就不给你发视频,你肯定睡着了。”
“半夜淘宝看到了个毛绒毯子,很可爱,我想你一定喜欢,给你寄回来一个。”
南巷愣了一瞬间,并未回复消息。
他终究还是忘记了自己的生日,若是记得的话,绝不会只有这样而已。
并未生气,只是,有些失落。
南巷小心翼翼的从被子里面出来,倒了杯温水,靠在窗边小口小口的喝着。
今日的月亮很大很圆,透亮的很,只是,南巷看了一眼,便转开了视线。
比起月亮,她更想看月光下的万家灯火。
凌晨两点了,对面小区还有几个星星点点开着灯。
一眼看去,每个窗户,都代表着一个家庭。
只这一眼,便看到那么那么多。
这么多家庭里,是欢喜多过忧愁,还是忧愁多过欢喜?
南巷不由得想,以后,自己也组建家庭了,能比表姐做的好吗?
诚如表姐这般通透,也被伤的体无完肤,只能独自舔舐伤口。
自己呢?日子又将过成什么样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