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男子的大长腿迈进地牢时,沈芸墨正倚着稻草抱着自己蜷缩在一处干净的地儿睡去了。
男子瞧着那抹倩影,轻喃细语:“倒是一只胆大的小色猪。”他的眸子里有连他自个儿也说不清的宠溺。
隔壁此起彼伏的呼噜声有些煞风景,左苏御微微蹙眉,愣是让狱卒将花太岁给抱了出去,这花太岁若是出了什么事,花锦定要同他急。
听到周身动静声,沈芸墨忽而被惊醒,她警惕睁眼抬眸,待瞧清了身侧的人儿,空洞的眼眸子中随即出现了点点星光,但那零星的光又瞬间被男子身上的喜服给浇灭得一干二净。
“阿御……”
女子的嗓子微哑,微弱的烛光映照着她的憔悴的脸,不过是在地牢几个时辰,她似乎像是熬了几个世纪那么漫长。
“我的阿御小夫君成婚了,公主生得极美,是一对璧人。”
大概吹了阴风是受了凉,沈芸墨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说些什么,她的面色微红,脑子烧得慌,本自卧榻养病后,她的身子便不好,今儿被阴冷的风吹了几个时辰,自然是逃不过风寒的。
这在醋坛子里泡过的话语,倘若放在她无病时,定是说不出的。
左苏御的凤眼冷冷地打量着地上的女子,闻她提起北伊,突然思考起一个问题,沈太傅之女蒲柳之姿怎地能让他放下新房里的美娇儿,来这阴臭的地牢。
定是藏宝图!
“你今日来本辅的府邸做甚?是赵渊指使得么?”
沈芸墨并未听清男子说了什么,她只迷迷糊糊中觉得脑袋有些重,眼前一黑,便不醒人事了。
起先,左苏御以为是小色猪阴谋诡计装的,想起自己损失在赵渊手中的几个暗桩,他现在都恨得牙痒痒的,只一动不动地冷眼待她醒来。
待老鼠爬上她的衣襟之时,男子方动了,他几步上前,老鼠儿受了惊吓散去,左苏御眉头紧皱,伸手覆上女子的额,却觉甚是烫人。
牢房阴冷,这是病了。
男子随即伸手将沈芸墨揽入了怀中抱起,她的身子轻飘飘的,恍若地牢的冷再大点的话,便会被吹走一般。
甬道很长,微弱的烛光拉长了他们的影子,印在凹凸不平的石板路上却莫名有种岁月静好,狱卒们虽心底掀起波涛骇浪了,但都识相地低了头,地牢内有机关,是通向书房的。
“不要……杀我……”
怀中的声音细弱,但还是被左苏御听见了,女子不知何时醒了过来,即便全身无力,她还是伸手抓住了他的衣襟。
左苏御忽而有一阵莫名的心慌,大抵是恍惚看见了自己当年垂死时的影子。
“父亲……救救孩儿,求……不要让他们杀我。”他奢求了,那人给他的回应是:“你本不该活着。”
男子的眼神中划过一丝狠戾,抱着女子的步伐快了许多,小色猪骨子弱,当年的恶狼能逃过一劫,但她未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