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莞点开一看，a4纸，五号字，如此密集的排版格式下，这段台词居然有整整三行。
“从前，我自诩爱她，却没有好好珍惜，如今得了恶果，是我的报应，早知会有今日，我……”
好在这是男主的酒后独白，不是对白。
否则，孟莞实在很难想象江之乔对面的那个人该做什么表情。
“你和陈导商量一下，能不能改改剧本？”孟莞打完这行字，又把它删掉。
距离江之乔发出这条消息，已经过去三个多小时，说不定都已经拍完了。
孟莞重新回复道：“没事，只要你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然后她提起刚刚在医院的见闻，“我今天去医院，又看到那些意外残疾的人们，我想，不管是多好的心理医生，也没办法让他们和往常一模一样吧？”
当然，肯定会有人像余医生说的那样，看开了，活出别样的人生。
但大部分人只是普通人，没有那么顽强的心态。
“我有没有和你说过，以前……我还挺想学医的。”
后来，生活让她不得不选了一条更容易赚钱的路。
江之乔始终没回复。
孟莞眼眸微垂，幽幽叹了口气，把后面两条消息撤回来，另外发了些无关痛痒的话。
不一会儿，酒店到了。
孟莞点好晚餐，给席欢敲了个视频电话。
往常接电话很快的席欢，这次居然在系统即将自动挂断的前一秒，才接起来。
“莞莞，怎么了？”
见到席欢，孟莞脸上终于浮现出一丝笑容，“大美丽小姐，在忙什么呢？”
“在准备材料，明天要开董事会。”席欢视线没落在手机上，那边还伴随着键盘敲击的声音。
孟莞刚想说，你如果忙，那我们下次聊。
席欢已经开启了吐槽模式。
“我爸他简直莫名其妙，说我快结……说我都快三十了，是时候接手公司了！”
“这又不是封建时代，请一个职业经理人不好吗？非要搞子承父业那一套！”
孟莞笑笑，半是认真半是玩笑地说道：“席大小姐，你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我出道十年了，身价还没你零头呢。”
“如果不是因为……”
席欢忽然顿住，观察了一下屏幕里的孟莞，才继续道：“如果不是因为他，你早都走上职业巅峰，成为国家级演员了。”
提到“他”，孟莞脸色有一瞬间的不自然。
她避开这个，迅速转换了话题，“对了，我今天在开机仪式上，看见了你家的logo。”
“啊？什么logo？”
席欢嘴上否认着，目光也不敢看向孟莞，一个劲儿地盯着电脑屏幕。
孟莞察觉到一丝不对劲儿，追问道：“席氏什么时候投资的这部戏？我居然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投资？我也不知道啊！”
孟莞太了解席欢了，见她准备装傻充楞，直接揭穿道：“你是不是准备说，这是叔叔投资的，你一点也不知情？”
席欢沉默，十几年的友情，后果是撒谎都撒不了。
她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键盘，打出一串乱码。
手机那头，孟莞还在继续阐述理由，“叔叔投资房地产，投资科技，投资医药，都有可能，但绝不可能投资八竿子打不着的娱乐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