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顾宜年头脑清醒,纵然心中再不舍,也绝不可能和她就这么稀里糊涂地上了床。
于是非常坚定地推开了她的手,起身离开了沙发,将她一个人丢在那里,企图让她冷静一点。
顾宜年去关了音乐,又端了杯冰水喂姬湮喝了一口。
姬湮一激灵,抛到九霄云外的神智终于回来了几分。
她苦恼地捏了捏眉心,含糊不清地说了个酒店名字,让他送她回去。
顾宜年顿时松了口气,却也难掩心中怅然若失。
不过他并不后悔自己的拒绝。
要是真昏了头给了这小妮子,那等她醒过来,这二十多年的朋友也就不用做了。
他宁愿永远停在朋友这里,也绝不肯叫两人的关系生出裂痕。
他动作熟练地戴上口罩墨镜帽子,然后扶着姬湮下楼坐上了车。
等到了酒店,又扒着她问了许久才问到楼层房间号,然后从她包里拿出了房卡,终于将这个醉鬼送回了住处。
这一番行动下来,顾宜年自己也累得够呛。
坐在沙发上既无奈又甜蜜。
他很久没有和苏烟有过这么长时间的单独相处了。
他忍不住起身坐到了她床边,望着她埋在被子里沉睡的容颜,心中满满都是温馨。
目光不受控制地在她略微红肿的红唇上多停留了几秒。
他有些僵硬地移开了视线。
想着给她和自己都煮碗醒酒汤,顾宜年便走到了厨房开始忙活起来。
看到冰箱上的那个贴心便签,最末端还画了个可爱的小表情。
顾宜年不由得默了默。
他观察入微,早在进门的时候就发现套房内有另外一个人生活的痕迹。
还是男人。
门口的男士拖鞋,柜门上的男士皮带,洗手间的剃须刀……
是……陆承吗?
不,不是。
以陆承那个坐不住的性子,要是真把苏烟追回来了,肯定恨不得大摆宴席昭告天下了。
再说了苏烟当年要是真拿了陆家的钱才离开陆承,这个误会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解开?
而且还在便签上画可爱表情包,怎么都不像是陆承会做出来的事。
所以姬湮现在身边有另外一个男人在陪着她吗?
顾宜年想到了姬湮锁骨上的吻痕,不由得微微走神了一瞬。
结果不小心就切到了自己的手指。
鲜血顿时狂涌。
顾宜年连忙打开水龙头冲洗。
待出血没那么严重后,他开始找可能存放创口贴的地方。
冰箱附近的储物柜没有,顾宜年又去翻了床边柜。
结果拉开最下面的那个抽屉时。
顾宜年:“……”
脸色隐隐扭曲。
因为里面,满满都是——小雨伞。
他向来脾气温和,情绪管理极佳,此刻却控制不住火气,砰地一声,将抽屉给关了回去。
然后黑着脸又去边柜里找,终于让他发现了医药箱。
他随手贴好创口贴,又回到了厨房继续切姜丝。
声势比刚才大多了,当当当像是在剁仇人的肉一般。
非常不温柔地将一碗醒酒汤喂给了姬湮。
顾宜年替她掖好被子,收拾好垃圾,将一张黑沉含着薄怒的脸遮得严严实实,然后离开了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