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湮这一觉睡了很久,一直从傍晚睡到了半夜三更。
她醒过来时,已是月上柳梢头了。
碧春一直守着她,扑在旁边的脚蹬上睡着了。
想必是想等她醒过来伺候她的,但是自己累得睡着了。
姬湮没有叫醒她,抬起有些酸软的身体下了床,连鞋也懒得穿,坐在桌边喝了几口水。
她住的这间厢房幽静凉爽,窗外竹叶,被夜风吹拂,沙沙作响。
天气正凉快,姬湮连外衣都懒得披,直接着一身雪白中衣,满头乌发披散在身后,就这样赤着脚推门出去了。
外面凉风习习,吹得人很是凉爽。
要不是这是古代,有伤风化,姬湮更想把袖子和裤腿全捋起来。
她赤足踩在光滑如新的木质地板上,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
站在回廊下吹着夜风,忽然看到院中的石桌上,趴着个人影。
姬湮面无表情地踩着鹅卵石铺就的小路站在了那人面前。
他也是会挑位置,石桌旁只有一个位置是有阴影笼罩的,他就趴在阴影里,闭着眼睛睡大觉。
池甘睡着睡着忽然就醒了,察觉到一道强烈的视线盯着他,顿时抬起头来,一眼就对上了姬湮冰冷淡漠的眼眸。
他顿时吓了一跳,连忙跪了下去,“奴才参见娘娘。”
一垂下眼眸,就看到姬湮露在外面雪白小巧的双足。
顿时如同被刺到了一般,盯着自己的衣服不敢再多看。
“你怎么在这里睡?”
池甘硬着头皮说道:“屋里有些热,奴才便想着石桌……石桌应该会凉快些。”
姬湮嗤笑了一声,“你倒是聪明,那从今夜开始,你都不许回屋里睡了,就趴石桌上睡吧。”
“……是,奴才遵命。”
池甘低声应道。
他不知自己是哪里得罪了华妃,竟然叫她如此磋磨自己,但他无权无势的,便只能任人欺辱了。
不过一直以来,他被人欺辱得还少吗?
姬湮刚睡了很长一觉,也不想回房闷着,目光一扫,便落在了旁边的藤椅秋千上。
白天宫人们里里外外地打扫过了,看起来很干净。
姬湮直接坐了上去,轻飘飘地荡起了秋千。
她自己一个人荡得不高,便让旁边伺候着的池甘过来推。
池甘不敢碰她,就只能站在秋千旁边,推着藤椅。
月色下的姬湮一身白衣,乌黑的长发随着秋千的摇晃也高高荡起,裙摆翻动间,露出了雪白隐带着暧昧红痕的小腿。
白衣乌发,雪肤红唇,明明纯洁,却又魅惑得像个女妖。
池甘站在一旁,只觉得浑身心神都被这女妖摄去了,不自觉,凤眸微敛,深沉如许。
深深地望着属于皇帝的宠妃,心间翻涌着莫名的情绪。
然而只是姬湮余光轻轻扫过来,池甘便又恢复成了那副低眉顺眼的模样。
*
殷子骞在避暑山庄和姬湮快活地玩了一个多月,有种时间不经意间就飞快流走的感觉。
殷子骞之所以在这里逗留那么久,一个是的确不舍得离开这里,还一个是姬湮一直拉着他留下来。
怎么说英雄难过美人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