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白了少年一眼，打个哈欠的动作也是优雅漂亮。
“是谁精力那么旺盛拉着我不停地……我睡不醒还不都是怪你？”
殷爵心中期待顿时更甚，“我这么努力，那岂不是……”
“不可能，别想了。”
姬湮毫不留情打破他的幻想，“我生下珣儿以后，便被殷子骞暗中喂了绝育药，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有身孕了。”
少年顿时神情黯然，对他血缘上的父亲十分不齿，“活该他死不瞑目，他是嫌自己孩子太多了吗？为什么要给你下这么狠毒的药！”
心里恨不得冲到皇陵去，把殷子骞给挖出来鞭尸一百遍。
天知道他有多想姬湮可以生下一个结合他们两人优点的可爱小公主，他一定会将她宠到天上去！
至于为什么不是儿子，殷爵表示并不想再多出来一个男孩跟他争夺姬湮的宠爱。
就算是他儿子，那也不行！
出门之时，姬湮看到天空飘起了雪花，她随口问了殷爵今天是什么日子，得到答复以后便点了点头，上朝去了。
下朝以后，姬湮让殷珣留在御书房，和太傅许旌学习政事。
她则是披着毛绒绒的狐氅，撑着一把伞，在漫天飘雪之中，慢慢散步来到了一个十分熟悉的地方。
这里离皇后的佛堂很近，姬湮还没走到凉亭，就远远看到里面站着一个颀长消瘦的身影。
池甘回过身来，看到她，毫不意外地露出了一个笑容。
“我就知道娘娘今天会过来。”
姬湮淡淡地嗯了一声。
池甘给她倒了杯热茶，温声道：“天气冷，娘娘喝口热的，别冻着了。”
姬湮接过茶水，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
池甘便冲她笑了笑，眉眼浓黑似墨，笑颜如三月芙蓉盛开。
“娘娘，那晚的动.乱中，秋雨眠的孩子没了，如今无依无靠活在冷宫中，过得很是凄惨，我什么也不做，她这辈子也不好过了。”
“娘娘，我从小便吃尽苦头，尝遍世态炎凉，从来不知道情爱为何物，就是上辈子，我也不曾明白。但是我遇见了你，从此便知，‘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也’，不管你愿不愿意听，池甘都想告诉你，娘娘，池甘爱你，愿意为你奉上身心，任你践踏。”
池甘看着姬湮冷漠的神情，不由得苦笑了一声。
“娘娘，您真的不能原谅我吗？池甘这一生愿为奴为婢，永远在宫中伺候你，直到我死，纵是这样，你也不肯留着我的性命，给你当牛做马，任你磋磨吗？”
姬湮鼻尖轻轻一动，闻到了一点酒味。
她看了眼池甘嫣红的面色，淡淡道：“池甘，我没有资格替华沉烟原谅你，我能做的，便是送你去见华沉烟，上辈子的华沉烟。”
池甘看着她的模样，隐隐约约有些明白了。
他张口想问你到底是不是华沉烟，却发现根本就问不出来。
他顿时便明白了。
纵然不可思议，怪力乱神，他也瞬间就想明白了。
池甘眼中闪过一抹泪光，想也未想便冲过去将姬湮抱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