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郁眉头轻皱,拉着温若避过。
“我们走吧,她又犯病了。”
果不其然,接下来能扔的全部被干瘦女人扔了过来。她捂着脑袋神色癫狂,宽大的病号服下愈发显得身体消瘦。
“掐死野种!”
她分明是对着时郁说的。
窗外雨下得更大了,雷声轰鸣中有闪电划过天际。纷纷扰扰的杂音中,她的每一个字仍然毫无保留的传到两人耳边。
这间疗养房内一片狼藉,时郁垂眸不语,重新带着温若出来。
随着啪嗒一声,白色的房门严丝合缝重新闭合。而从那门缝之中,干瘦女人的声音依然能隐隐听见。
“掐死你这个野种!”
歇斯底里的疯狂。
一群身穿白大褂的人急匆匆拿着安定剂和束缚带闯进去,疗养房里干瘦女人的尖叫渐渐弱了下去,似乎已经安静了下来。
可时郁没再进去了。
车行驶在路上,雨越下越大。
车窗被猛烈的击打,偶尔暂时模糊掉人通向外面的视线。去疗养院没花费多少时间,天色却已彻彻底底的黑了。
闪电划过天际,雷声轰鸣炸起。
出于安全考虑,也出于心情考虑。两人一路没什么交谈,气氛在静谧中酝酿着未知。
车内灯光昏暗,温若侧头看去。时郁面色冷然专心致志的开着车,可紧绷的手臂和唇角彰显了他并不是一点也不在意。
那应该就是他的母亲。
要是怎样的厌恶,才会让一个母亲叫自己的孩子野种?
而被母亲深深厌恶的孩子,又是怎样的难过?
虽说总裁文总是这样的套路,可真的深切意识到时郁经历了什么。
温若不可避免的同情。
怜悯,乃至……心疼。
雨夜最适合催生这样的情绪,但她明白自己不应该过多沉浸。于是像以往做任务那样把这些情绪压在心底,化作完成任务的利器。
时郁内心并不如表面上那样平静,当他把车熟练的开回自己的别墅时。他才恍然发觉,忘了把温若送回去了。
他们经常见面,但从不一起过夜留宿。
天色太晚,雨下得太大。种种不安全因素叠加在一起,他很不放心让对方独自回去。
所以今夜只能留宿。
他不喜欢自己的私人空间有别人进入,所以别墅里并没有长期居住的佣人,负责打扫卫生的钟点工只在白天出现。
这里不是时氏主宅,只是他的个人居所,所以也不会有其他血缘关系淡薄的兄弟姐妹挤作一团打扰他。
“啪嗒。”
随着开关的按动,明黄的灯光照亮了整个别墅一层。
别墅内家具很简单,和时郁的办公室差不多,基本上是以黑白为色调。
温若刚刚换上一次性拖鞋,时郁就把从储物柜里翻找出来的未拆封浴巾递给她。
尽管一路上雨伞大半倾斜在温若那边,然而雨下得太大,她身上或多或少有些地方湿透了。
被淋湿大半个肩膀的时郁更不用说。
温若潦草的擦了擦,随即望向不知道在干什么的某人。
“时先生不打算和我说话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