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在一派君臣相和的虚假繁荣中结束了,趁着极尽奢侈的热闹年宴,仿佛整个国家都跟着奢侈繁荣起来。
这当然是假的。
谢珏和温若相依着从宫道出宫,渐渐远离了巍峨壮丽的皇宫。这次谢珏没再牵着她,但仍然始终走在她身侧。
*
去年宴见识了世面之后,温若抱着几分好奇心等待着一旬。
系统没了,任务背景全是错的,往更深处想,男女主的人选也是系统告诉她的,难道没可能出错吗?
她只能等待。
她能感觉到暗处多了几道隐蔽的视线始终注意着她,是年宴之后出现的。最合理的解释是,谢珏害怕她跑了,特意找人看着他。
那些隐晦的情感摆在明面上之后,谢珏就真的一点也不掩饰了。光明正大的与她亲近起来,整个谢府的风言风语一直没停过。
黄铜镜倒映镜前人模糊的面容,眉如远黛,唇若樱粉。精致白皙的一张脸上,蕴藏着许多说不清的愁绪。
“夫人可起了?”
谢珏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温若已经懒得纠正他的称呼,有气无力的回了一句。
“起了。”
若是不回,这人能一直就这么站下去。
“夫人在揽镜自照?”
温若倚靠在窗边坐着,青丝如瀑垂下,全身上下只着素白的中衣。
“明知故问。”
她懒洋洋的答道。
谢珏在门口站定了片刻,待到长袍上失去了从外面带来的凉气,他才缓步靠近温若。
梳妆台上潦草的放着一些胭脂水粉,还有螺子黛和香膏。温若百无聊赖的对镜比了比,还是没敢轻易下手。
这段时间闲,还不兴她学习一下古代的化妆,总有用上的时候。
隐隐的白光透过窗纱打在她的脸上,笼罩着一层柔软的光晕。素面朝天的一张脸,也因为主人而变得鲜活起来。
“莫动。”
谢珏执起螺子黛,细细的描摹她的眉眼。
这东西画错了可不好擦,温若和大多数女人一样爱美且珍惜皮肤,因而就没有躲。
两人离得很近,他探身弯腰,鼻间呼出淡淡的冷气,像含着一块薄薄的冰。眼神认真的凝视她的眉眼,下颏线紧绷又分明。
有句话说的好,认真的男人最帅了。
即使见过大风大浪的温若也忍不住出神了一瞬,正在专心画眉的谢珏因此眼底多了一抹笑意。
哪怕是因色生情又如何?只要他有色。
“夫人且看看。”
他画完了,温若对着黄铜镜照了照。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好,眉形很适合她的五官。
啧,一个男人,化妆比她还有天赋。
铅粉对皮肤不好,温若就没上这一层底妆。索性她肤色极白,并不会显得突兀。
嫣红的胭脂挑开一点化开敷于颊边,口脂轻轻一抿,唇色便鲜红如朱。
谢珏绕到她身后,执起玉梳一下一下地为她梳顺头发。碧色的梳子穿梭在发间,几乎毫无阻隔的从头梳到尾。
他心灵手巧,没用几下就轻轻松松的为她挽出了一个飞仙髻,不忘赞道。
“娘子天姿国色。”
温若没把他的彩虹屁当真,不过对镜照了照,确实感觉容色较以往更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