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走吧,我送你回去。”
白稚囡扫了眼在垃圾桶里露着头的向日葵,眼底掀起暗涌。
他们刚在一起的时候,程渊就给她送过向日葵,她说她想要程渊亲手种的,就把他买的花扔进垃圾桶。
后来他真的种了,还没送出去,白稚囡就把他甩了。
天色渐晚,橘红色的云彩满布人间。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在巷子,程渊不跟她说话,白稚囡自然也不会理他。
“程渊?”一男声从他们身后传来,像是试探的喊,语气中充满了不确定。
程渊回头,在看到那人时,他一把将白稚囡拦在身后,“你在这儿干嘛?”
那人依旧一身职高的校服,他妖孽的模样带着轻佻,夏狙很瘦,一阵风就能把他吹走的瘦,他长腿迈开,往程渊方向走去。
“前天来了个新租客,我过去看看,那天我过去打扫的时候还没见,打扫完回家那人就过去了。”
夏狙给他递了支烟,程渊接过叼在嘴边。
“你去哪儿?”夏狙问,他丝毫没看程渊身后的那个惊讶的少女。
“送女朋友回家。”程渊扬扬下颌,拉着白稚囡手臂的手暗暗用力,仿佛在说:要是敢反驳,就有她好看的。
夏狙听后挑挑眉,笑起来极为邪肆危险,“那行,我先走一步。”
直到夏狙走远,程渊才松开白稚囡的手,并且警告道:“以后看见他有多远走多远,记住没?”
白稚囡不明所以,她耸耸肩,看着他。
少年叹了口气,继续跟她说:“夏狙很危险,你最好别靠近他。”
“有你危险?”
程渊笑了,“我最起码没危险到你身上吧。”
“他没人性,如果招惹到你了,你就说你是我女朋友,他不敢动你。”
程渊语气沉重,仿佛夏狙真的是一个很危险的人。
白稚囡回到家,她转过身看着还不走的程渊,“我不欢迎你进去。”
程渊冷哼,眼尾带笑,“用完就丢?”
“是你贴上来的。”白稚囡一双干净到极致的眸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行,我贱。”程渊抬手拍拍她的头,“我走了,想出门就打电话,我过来接你,不然鬼魂缠着你。”
白稚囡甩开他的手,又把他手臂上挂着的书包抢过来,毫不留情的把门关上,“幼稚。”
白稚囡才不信有什么鬼魂,她就在这条巷子尽头住,如果这里真死了人,她怎么会不知道。
女孩将书包随手放在柜子上,她刚打开灯,就看到一个男人坐在沙发上。
“啊啊啊!!”白稚囡被吓到了,她退了几步蹲在地上,双手捂住耳朵,紧紧闭着双眼。
沙发上的人也被吓了一跳,他烦躁的挠了挠头,“瞎喊什么啊!我又不是鬼。”
男人缓缓起身,朝吓得发抖的女孩走去,“我有那么吓人?”
他伸出手想要把白稚囡拉起来,又觉得这样不太妥,随后从兜里掏出一次性手套戴上。
“你还要蹲多久?”
缓过神的白稚囡不敢抬头,她只觉得双腿发软,她扶着墙壁站起,眼下那双有些熟悉的鞋让她更加心神不宁。
“你怎么进来的?”白稚囡问。
夏狙“啧”了一声,晃了晃手上的钥匙,“我是你房东,你说我怎么进来的。”
他看着白稚囡抬起头,眼里闪过一丝疑惑,“哎,你不是那个…那个爹吗?”
“你跟程渊是情侣关系?”
夏狙经常不记人,可白稚囡的眼睛太过清亮,亮得他心里发毛。
白稚囡不知道怎么回答,她想起李奕年跟她说过的话,抿抿唇,“我叫白稚囡,不叫爹。”
“哦,行。”
夏狙又坐回沙发上,眼神嫌弃的扫了眼桌子上放着的橘子皮,“你一个女生,怎么那么邋遢呢?”
白稚囡一愣,她也看到了那一小堆橘子皮,那是刘琪吃的!不是她吃的!
但她又能说什么?她还有求于他。
“不好意思,我一会儿就收拾。”
“嗯。”夏狙玩弄着手上戴着的戒指,一双狐狸眼微微眯着,“你的房租李奕年给你付了一年的,他跟你说了吗?”
“没。”
“行。”夏狙点点头,“我告诉你了。”
“最近巷子里死了个人,嫌疑犯还在抓,你一个小姑娘回来的时候小心点。”
“嗯。”
……
夏狙走时已经是凌晨了,白稚囡吐了口气,心里一片轻松。
礼拜天时,白稚囡去接熊贞然出院,没成想能在医院看见白亦天。
白稚囡穿着纯白的短袖,一件紧身牛仔裤显得她的双腿又长又直。
“白稚囡?你在医院干什么?”白亦天不知为何,他一看见白稚囡,心头就会涌上一股暖意。
“接我妈妈回家。”白稚囡浅浅笑着,同时也祈祷熊贞然不要从病房里出来。
“你妈妈怎么了?”男人语气瞬间紧张,他浓密的眉皱起,一副担心的样子。
“小毛病而已,劳烦白先生费心。”
白亦天也觉得自己不该管,“小毛病也要看重,你爸爸呢?”
“我爸是个负心汉,他出轨了,我跟我妈。”白稚囡看着他,浅浅笑着。
讽刺的是什么,是白稚囡正大光明的在白亦天面前骂他,而白亦天依旧什么都不知道,还做出一副心疼的样子去安慰。
“白先生,我还有事就先走了,再会。”她用尽全力去掩饰自己眼底的讥讽。
女孩离开,留下走廊上脸色复杂的男人。
熊贞然见白稚囡还没有回来,她着急的正要出去找找,一开门就看到面上冷漠的白稚囡。
“小稚,怎么了?”她拉过女孩柔荑的小手。
“妈妈。”白稚囡关上门,“我刚刚…看到白亦天了。”
“他记得我了,妈妈。”
这个十六七岁的少女,眼里全是刻入骨髓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