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执着烧死了所有的幼稚和任性,那片荒野慢慢长出了理智冷漠和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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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家大宅。
高挑的餐厅,头悬奢华水晶长灯,映得长形餐桌上的各类银器和上好瓷盘的光芒交相辉映,这一切无论怎么看上去都像是在庆祝某场活动或是商宴,哪像是一顿再普通不过的晚餐?
而这顿晚餐照例只有陈珏,陈莹珊,和陈老爷子。
陈珏的父亲还在公司。
“这学期期末要进行文理分科。”除了有非常要紧的事情,陈家的餐桌上向来讲究食不言寝不语,可今天陈珏主动打破了一贯的沉默。
坐在主位的陈老爷子看向孙子,“阿珏,你想学文还是学理?”
尽管陈老爷子不喜陈莹珊这个儿媳妇,但他对唯一的孙子却是寄予了厚望,向来十分宠爱。
陈莹珊看了一眼儿子,眼神询问。
在陈家的餐桌上只要陈老爷子一发话,陈莹珊是没有话语权的,尽管她是陈珏的母亲。
这是陈老爷子亲自定下的规矩,没人敢反对。
哪怕是最受宠的陈珏,曾经在陈老爷子面前提过一嘴后,陈老爷子勃然大怒,连陈珏都受到了责骂,从此以后更没人敢提这件事情。
“学理,”陈珏夹了菜放进盘中,“我对文科不怎么感兴趣。”
“学文学理不重要,只要能保送就行。”陈老爷子沉声道,“尽管家里有能力让你现在就出国留学,我还是希望你能靠自己努力。”
“知道了,我会努力的。”陈珏表面上低声回应,心里想的却是冬醒。
如果他会被保送成功的话,那高三一整年都会看不见她了。
吃完饭陈珏先行回了房间,还没关上门,陈莹珊就推门进来了。
“妈?”陈珏回身阻止了陈莹珊想要进来的动作,手撑在门框上,微微蹙眉。
“我有事情跟你说。”陈莹珊说着就要进去。
“有什么事就在这里说吧。”陈珏却不松手,神色复杂地看着母亲。
他对眼前这个从来不曾失态过的女人是他的母亲没什么其他感情,说不上讨厌,也谈不上有多喜欢。
哪怕爷爷和父亲都不算喜欢她。
哪怕她只是个色厉内茬的挂名陈夫人。
尽管她从来没有对他做过任何一件像其他母亲对自己的孩子做的事情,哪怕是他学走路,学说话,都是爷爷教导的,而她还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试图用伪装来掩饰自己内里的空旷。
可她依然是他的母亲。
但她不明白的是,一个人越想得到什么,就越不可能得到。
“是有关许冬醒的事情,你确定要我在这里说吗?”陈莹珊殷红的嘴唇一开一合,目光和声音一样尖锐。
陈珏沉默地看了她两秒,最终屈服,让开了。
相比起母亲知道,他更不希望让爷爷知道冬醒的存在。
陈莹珊满意地勾了勾嘴角。
儿子还算识趣,也不枉她费尽心思去调查许冬醒的家庭背景。
“您又查到了什么?”陈珏关上了房门,开门见山地问。
“你这是什么态度!”陈莹珊坐在椅子上,语气不满“我只是担心你而已。”
“对不起,”陈珏低声道。
“许冬醒确实只是个家庭条件普通的女孩儿,她的母亲在一家小公司做职员,而她的父亲许砚安,”陈莹珊顿了顿,眼眸里流露出些许冷意,“就在陈氏旗下的一家子公司做工程师。”
陈珏闻言有些意外,面上却不表现出来,“那又能说明什么?”
“说明她虽然家庭条件普通,但至少是个可靠的女孩儿,”陈莹珊说着起身,“你喜欢她我没意见,但我希望她的存在不会影响到你的学习,否则……”
“您会怎样?”陈珏下意识反问。
“我会把她送走,让你这辈子都见不到她。”陈莹珊微微一笑,语气却有些残忍到让人毛骨悚然,陈珏听得背后一阵发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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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的最后一天是吴幸川的二十岁生日。
昨天说好了今天晚上要一起出去吃饭,许夏梦化了个淡妆,换上为了这次吃饭特意买的赫本风连衣裙,揣好给吴幸川准备的礼物就出门了。
吴幸川已经在女生宿舍楼下等她了。
时不时有来来往往的人回头去看吴幸川。
他们的小声议论吴幸川并不是没有听见,只是装作什么都听不见的样子,安静地等待女朋友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