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杯子没拿稳,手腕一抖,杯子直挺挺砸到脚趾后才骨碌碌滚落到地板上。
冬醒的神经有一瞬间是痛到麻木的,她怔怔地看着遭受重创的脚趾和幸免于难的玻璃杯,一时不知道是该庆幸玻璃杯依旧完好无损还是该歌颂左脚牺牲了自己挽救了玻璃杯的乐于奉献精神。
结果还没来得及想好该庆祝谁,下一秒就疼得抱着左脚跳起来。
“嗷!”
撕心裂肺的一声哀嚎。
陆擎刚穿好衣服,听见动静着实吓得不轻,远远地看了一眼屏幕里的冬醒像只炸了毛的猫咪疯狂跳脚的模样,快步走过去拿起手机,“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痛死了!”冬醒看了眼已经肉眼可见肿起来的脚趾,用手轻轻覆在上面缓解剧烈的疼痛,慢慢坐到沙发上,“杯子砸到脚了,都怪你!”
太疼了,哪怕只是轻轻碰到地板都是钻心的疼。
十指连心说的不是十根手指,是十根脚趾吧。
“好好好,怪我怪我,”陆擎听着她带着哭腔的声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忙走过去拿起手机,连声应和,“你把镜头凑近点我看看严不严重。”
“你是医生啊?给你看看就能好?”冬醒越想越来气,心里窝着火,嘴上开始毫不客气起来。
要不是因为他她至于这么惨?
埋怨地怼了句,冬醒索性懒得搭理他,抱着自己的脚轻轻吹气,打算等不那么疼能走路了再去储物间拿跌打药涂一涂。
跌倒药是家里常年备着的,主要用来治疗一些不算严重的伤。
看这受创程度,脚趾头明天绝对是乌青的,也不知道跌打药能不能起作用。
要是不管用的话,她还得上医院。
一想到医院里那刺鼻的消毒水味儿,冬醒的脸又垮下来了。
陆擎神色复杂地看着屏幕里动作诡异的冬醒,心里竟生出莫名的喜感。
她现在的模样,就像是那种两三岁了还只会爬的小孩子随时要抱着自己脚吭哧吭哧啃似的。
不过眼下这副场景显然是不适合他嘲笑,陆擎敛了心思,肃道:“我说认真的,你松手,让我看看。”
听他语气严肃,冬醒不情不愿地放了手。
只是嘴上还在喋喋不休。
“古有曹操望梅止渴,今有陆擎……哎哟,”冬醒把手机慢慢移到脚边方便陆擎看清楚,不知道是牵动了哪里,好不容易疼痛有点缓解的脚趾又开始叫嚣着生疼,她低低哼了声,有气无力地补上最后四个字,“隔屏治病。”
“许冬醒,”被冬醒扣了一顶高帽子的陆擎看着她原本莹白如玉的脚趾头因为受伤而红肿了一大片,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到疼痛,肯定砸得不轻。
他顿时心疼得不行,嘴上却还在不甘示弱地回怼,“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能说呢?”
疼得脸都皱成一团了还有心思跟他扯皮,不去当相声演员可惜了吧?
“我以前也没发现你这么开放啊,”冬醒委屈地拿着手机,扯了张纸巾擦掉眼角因为疼而分泌出的眼泪,“你看完了吗,看完我要去涂药了。”
“药放哪了?”陆擎问。
“在储物间里。”冬醒说着就要站起身。
“别动,”陆擎低喝了声,忽然问了个没头没脑的问题,“家里就你一个人?”
“是啊。”冬醒倒也听话,乖乖站在原地,没过两秒觉得实在太疼,又坐下来,抱着脚继续吹。
她低声抽噎着,其实她不太想哭的,都怪泪腺太发达了,“要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敢接你的视频?”
“那我现在过来,”陆擎听她哭哭啼啼的声音,心里更是难受得紧,巴不得代替她承受疼痛,“你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
脚都受伤了还乱跑,万一二次伤害怎么办?
“你别来!”冬醒想也没想就反对,“我一个人可以。”
陆擎闻言顿了动作,眉心揉上一抹不耐,但转念一想他目前和冬醒的关系,只好妥协。
“那好,你去拿药的时候小心一点。”陆擎叮嘱道,“别挂视频,我看着你拿。”
尽管冬醒不让他去她家,但他还是不能就这么安心。
这个小迷糊连因为睡过头都能错过运动会参加的项目,还有什么是她做不出来的。
陆擎生怕她砸到脚连带着脑子都不清醒了,万一拿错药怎么办。
“好。”冬醒乖乖道。
陆擎听着那边像是一步一步跳着走的声音,唇边淡淡漾开浅笑。
有些事情不能操之过急,需要循序渐进。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他连十五年都熬过来了,还怕这点时间?
本来打算就这么熬一辈子的。
就像他们的关系。
尽管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从零开始,却还是要步步为营,小心谨慎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