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澡换了新衣,也给他备好了房间,便领着他吃一顿饱饭。
起初见他时脾气倔得狠,对谁都保持谨慎,甚至动不动就要咬人。
现在就没那么敏感,就是目光时不时会瞥在她腰间藏着的那把匕首上,生怕一不留神,又用这把匕首威胁他。
保持着偶尔的警惕,又有那么一点后怕。
卿颜没再拿出那把匕首了,她领着子辰坐在梨花木椅上,把一盘烧鸡推到他的面前。
香气迷人的烧鸡,馋涎欲滴,色味俱佳,须臾飘出一股诱人香气。
很久未曾吃过肉的少年,抵挡不住美食诱惑,尤其是这种烧得金黄,外酥里嫩的烧鸡,他已经忍不住咽了三次口水。
咽下第四次口水时,他手指紧紧扣着梨花木桌,像是克制和隐忍着。
死活扛着诱人的香气,忍耐着肚子显露的饥饿。
“不吃吗?”卿颜眉头一皱。
子辰抿着嘴,眸光幽幽看着卿颜,像是怕食物里头下了毒。
无奈之下,她撕开鸡腿,吃了一口,“真香!”
咽下肚后,手持着鸡腿骨在他面前摆了摆,再问:“吃不吃?”
子辰忍了忍,才慢慢挪着手,手指在桌上往前刮着,在烧鸡面前停顿片刻,才撕开肉,小心翼翼尝了一口。
接着不知不觉吃得狼吞虎咽,卿颜替他倒了一碗温水,搁在桌前。
等他吃得噎住,手指着一碗温水,“慢点吃,先喝口水!”
他看着那碗清水,端着灌了下去,不多时把一盘烧鸡给吃得精光。
子辰眼睛眨巴,看着卿颜,抿着嘴不说话。
“看我做什么?”
说完指了指梨花木桌上放着骨头的盘子,“午饭只能吃这么多,不能再多了!”
听罢,他才垂下眼帘,忸怩点了点头。
这副模样实在可爱令人忍不住心疼,“好了,明日还有的吃,不用急,今个就吃这么多,省得吃撑肚子胀痛!”
子辰目光盯着桌面,迟迟不做声,倒像是不答应也懂得沉默了。
间接答应的意思。
“以后这将军府就是你的家,可以叫我主子,当然,叫姐姐也可以!”卿颜将散乱桌上的骨头扫起,丢进盘子里。
少年浅浅应了一声,“嗯……”
声若蚊蝇。
“好了,应了就行,这瓶伤药记得涂,哪里有伤口就涂哪,药涂着可能会有点疼,忍下去就好!”
说完,又将备好的伤药放到桌前,“等伤好之后,就不会疼了,在将军府里不用害怕,但也不要随便伤人,明白吗?”
少年愣愣点头。
卿颜嘴角露出一抹淡笑,:“你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关在笼子里的奴人了,可以在外面随便跑,随便玩,不会被太多束缚,像别的小孩一样。”
子辰抬起头,黑亮的眸子里闪过一抹灵动的光。
还是十二三岁的少年,终有了属于他的无拘无束。
……
当晚,卿颜披着一件红纱大氅出了门,时到七日,该到南巷竹林要解药了。
先是被摄政王封毒的一掌,毒相平稳,没察觉太多的痛意,她走得不急不缓,想着怎么敷衍黑衣人,塞一个合理的理由要到解药。
卿颜来时,那穿着一身黑色斗篷的神秘人,已经在竹林暗处等了。
“又比你迟了一步!”
黑衣人脸被头上盖下来的头帽遮这脸,落下一大片阴影,看不见脸上的神情,不知有没有因为她姗姗来迟的事感到愀然。
然而黑衣人情绪平和,卿颜思忖一番,只见暗中,他的手臂抬了抬,似乎在找什么东西,须臾才启齿,“明日,赤天国会派他们的忻兰公主过来和亲,想办法让摄政王纳她为妃。”
没像之前会说些别的,而是直言要事。
卿颜一怔,想到在城都街道听到的流言。
只是,转过思绪,她才将心思落在黑衣人方才说的那句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