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
突然响起的电话铃声撕碎了深夜的宁静。
没有一丝光线的卧室内,随着电话铃声的喧闹,响起淅淅索索的声音,片刻后,随着咔哒一声轻响,昏黄的灯光瞬间在整个房间里铺开,映照出凌乱大床上那两具一丝不挂的身体。
一只手撑着身子,维克托往床头的方向挪了挪,将后背靠在床头上,这才伸手将电话的听筒拿过来。
才将听筒放到耳边,维克托就听到波斯克列贝舍夫同志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来,他的声音有些急促,间中还夹杂了几分疲惫,至于他所说的内容,主旨只有一个:病重的政治局委员、组织局委员、中央书记处书记、联盟中央宣传鼓动部部长安德烈·亚历山德罗维奇·日丹诺夫同志,因心脏病抢救无效,于十分钟前病逝了。
按照波斯克列贝舍夫同志的说法,今晚斯大林同志难得的没有熬夜,他早早就睡下了,因此,日丹诺夫同志病逝的消息传到克里姆林宫,并没有第一时间汇报给斯大林同志,为了避免耽误事情,波斯克列贝舍夫同志已经联系了政治局的所有同志,现在则是在联系中央书记处的每一位书记。
最近两年,斯大林同志正常作息的时间越来越少了,他基本上都是晚上工作,白天睡觉的,而这种习惯对健康的损害非常大,他的专职医生已经提醒他无数次了,只是都没有任何效果罢了。其实按照维克托猜测,斯大林同志未必不知道黑白颠倒的生活对健康损害甚大,只是他的精神高度紧张,造成了失眠症的症状越来越严重,另外,作为一个六七十岁的老人,他的生活太孤单了,从某种程度上说,他是害怕一个人独处,而黑白颠倒的生活,就是在这类多重因素的作用下形成的。
正是因为正常作息的时间越来越少,所以,现在每当斯大林同志晚上正常休息的时候,作为他的大秘,波斯克列贝舍夫同志都尽可能的不去吵醒他,今晚的情况显然也是如此,这位大秘同志宁可给所有政治局的委员们打电话,叫醒一大票人,也不愿意就近将斯大林同志叫起来。
不过话说回来,即便是被叫醒了,维克托的心里也没有什么怨念,毕竟这个电话是应该打给他的,别说是他,估计在随后的一个小时里,所有身在莫斯科及周边区域的中央委员,都将会被电话从睡梦中叫起来,他们必须连夜赶到莫斯科来,并在天明之前,将日丹诺夫同志的治丧委员会筹备起来。
没错,日丹诺夫同志已经病重了很久了,他的去世早就已经放在了所有人的工作计划里,区别不过就是这一天什么时候到来罢了。在过去一段时间里,日丹诺夫同志缠绵病榻,除了少数几个人之外,没有人能够了解到他的病情进展,尽管每个人都能预想到前景不太乐观,可只要还没有死,有些事情总归就是不太好动手安排的。
现在好了,随着凌晨时分的一个电话,一切的一切都尘埃落定了,日丹诺夫同志缺席联盟权力核心的后续影响,估计很快就会彻底显现出来了。
“怎么啦?”就在维克托放下电话听筒,正准备从床上坐起身来的时候,原本躺在他身侧的季阿娜已经抢先坐了起来,她袒露着美好的上身,好奇的问道,“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日丹诺夫同志病逝了,”维克托在床上侧了个身,将双腿垂到床下,一边寻找着鞋子,一边小声说道,“我必须马上赶到克里姆林宫医院去。”
说到这儿,他语气顿了顿,又探口气补充道:“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今后几天我可能都没有时间回来了,我给你的意见是,如果没有特别要紧的事情,不妨就暂时住在这里,稍后,我会想办法把你调到莫斯科来,如果你愿意主持院校工作的话,莫斯科可以选择的地方也有很多,你可以侧面了解一下,回头再将你的想法告诉我。”
在过去几年里,季阿娜一直都在特工培训类的院校内担任领导职务,只是这类院校的领导职务大多数都不稳定,尤其是在近几年内,联盟的国家安全机构频频改组,特别院校也总是并化整合,因此,她在缺少了维克托帮助的情况下,已经连续调动了四五次工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