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举报信接过去,维克托看了看已经被撕开的封口,问道:“你已经看过了吗?”
“已经看过了,”弗拉希克有些忐忑的说道,“尼古拉·谢尔盖耶维奇检查过信笺的内容之后,认为其中反映的问题性质严重,所以便交给了我。”
维克托瞟了这家伙一眼,心里忍不住将对方狠狠吐槽了一番。
尼古拉·谢尔盖耶维奇·克雷兹洛夫,国家安全上校,同时,也是弗拉希克在政治保卫局中的助手。弗拉希克的意思是,这封举报信并不是他拆开的,而是克雷兹洛夫最先拆开看的,等克雷兹洛夫看到了举报信中内容,才知道这封信很麻烦,所以就交给了弗拉希克。
维克托所吐槽的是,政治保卫局的工作性质,就是为了联盟的中央领导人以及党政机关提供安全保卫服务,说白了,他们是警卫而不是警察,监督、办案之类的工作并不是属于他们的,因此,在接到各类举报信的时候,他们就不应该拆开看,而是应该直接将其转给中央监察委员会之类的部门。就像这次这封信一样,如果克雷兹洛夫不将信拆开的话,现在的麻烦也不会落到他们头上了。
当然,维克托也明白,此时此刻,任何形式的吐槽、抱怨都没有意义了,看看信的内容,然后确定怎么处理掉它才是关键。
将信封中的信笺取出来,舒展开,维克托皱着眉头,将足有三页信笺的整份举报信从头看到尾。
信中,这位姓季马舒克的女医生,就反映了一个问题,但可能是因为她在写这封信的时候情绪过于激动,亦或是紧张,因此,在用词和组织语言上,显得有些啰嗦。
季马舒克在信中反映的情况是说:在为日丹诺夫同志提供医疗服务以及诊断的过程中,以维诺格拉多夫教授为首的医疗专家组,存在严重的渎职现象,至少,他们对日丹诺夫同志的病情存在着估计不足的情况。
季马舒克在心中提到,她在为日丹诺夫同志做心电图的时候发现,日丹诺夫的左心室和心室隔膜部位存在明显的心肌梗塞症状,但她在将诊断书提交给专家组之后,却被专家组否决了,不仅如此,维诺格拉多夫教授还批评了她,并要求她修改诊断书。随后,专家组按照错误的治疗方案为日丹诺夫同志提供了治疗,并在日丹诺夫同志患病期间,只为他提供了简单的按摩服务,最终导致病人出现严重心力衰竭,并由此引发肺气肿,心脏急剧扩张,直至死亡。
还是在这封举报信中,季马舒克说她曾经就心电图诊断的情况,向日丹诺夫同志的助手米特里·特罗菲莫维奇·舍皮洛夫同志反应过来,因此,舍皮洛夫同志可以为她提供证明。另外,在日丹诺夫同志病逝之后,她也向身为保健局局长的彼得·伊万诺维奇·叶戈罗夫同志反映过相关的情况,但叶戈罗夫局长不仅没有重视她所反映的情况,还将她很严肃的批评了一番,并暗指她多事。
将举报信从头到尾看了一遍,维克托隐约松了一口气,好吧,尽管这个季马舒克在信中反映的问题也很严重,但至少还不是多么要命的情况。
此人在信中的言辞表明了她的态度,即:她的诊断没有被专家组接受,而最终的结果呢,显然证明了她的诊断是正确的,因此,这位年轻的医生心里有些不忿,便试图向保健局的领导反映情况。最终呢,她在保健局的领导那里也没有得到支持,还被骂了一顿,于是,她感觉自己的情绪平复不了,便搞出了这么一份举报信。
人心这种东西,大部分时候都很难揣测的,尤其是在情绪激动的情况下,头脑一热,估计什么事情都能干的出来,等到时候冷静下来,大部分人还是要后悔的。在这里,这个季马舒克估计也是这种情况,头脑一热,举报信就投出来了,没准她现在已经后悔了呢。
拿着举报信,维克托绕过办公桌,回到自己的座椅前面。他从桌上拿起香烟,递给弗拉希克,同时说道:“你准备怎么处理?”
“我想听听你的意见,”弗拉希克说道,在处理这类事情的时候,他还真是没有太多的经验,毕竟他就不是负责这类工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