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密的小雨为莫斯科带来了愈发深重的秋寒,根据气象部门的预测,这一场雨是由一股来自西西伯利亚的寒流带来的,其对莫斯科天气的影响或许将持续一周左右,气温下降幅度预计会超过十度左右,这似乎预示着今年的冬天将会是一个冷冬。
格拉诺夫斯基街,克里姆林宫医院。
面色严肃的维克托从缓缓停靠的伏尔加轿车上下来,他先是紧了紧身上的风衣,这才抬头朝医院门前的台阶上看去。
病重的斯大林同志已经在这里住了三天了,医疗专家组对他的抢救并不算成功,长达十数个小时的抢救,并未能将斯大林同志从昏迷中唤醒,相反,他的身上出现了多器官衰竭的现象,按照医疗专家组的说法,即便是能够将他抢救过来,很可能也没办法将他唤醒了,这也就意味着斯大林同志很可能会成为一个植物人。
让一个领导了联盟将近三十年的人,成为一个只能躺在床上的植物人,这是联盟的政治领导核心,乃至于全联盟所有人都无法接受的,相比起这种不体面的结局,或许心高气傲的斯大林同志宁可直接死去,因此,在过去两天里,中央主席团已经召开了数次会议,大部分人都认为,若是斯大林同志最终无法苏醒的话,那么就没有必要采用手段维系他的生命了。
斯大林同志的生命进入了倒计时,外交机构已经准备向国际上各个国家的外事部门发出通告了,斯大林同志是个伟人,是二十世纪初影响了世界格局走向的伟大人物,是在诸多国际问题上享有极大发言权的重要国家领袖,因此,即便是美国这样的敌对国家,在接到来自苏联外交机构的通告之后,也会向联盟表达慰问,这是一种国际礼节。
当然,由维克托所领导的中央国际部,也需要有所动作,在莫斯科正式宣告斯大林同志病逝的消息之后,中央国际部需要组织全世界范围内的、工人党等左翼政党,以国际运动的名义,向斯大林同志的遗体敬献花圈。
在过去两天里,中央国际部已经接到了来自一百零九个国家的左翼政党的函件,这些政党都将派出代表团前来莫斯科,参加斯大林同志的葬礼,在这其中,甚至包括了南斯拉夫者联盟的申请,按照贝尔格莱德的说法,在斯大林同志举行葬礼的那一天,铁托同志将出现在莫斯科。
考虑到苏南关系的复杂性,维克托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私自拿主意,他向中央主席团执行局提交了报告,最终得到的回复,是批准南共方面的申请,并由中央国际部出面,正式向铁托同志发出邀请函。除了邀请铁托同志参加斯大林同志的葬礼之外,作为部长会议第一副主席的贝利亚,还希望能够在葬礼期间与铁托同志进行一次非正式会晤,以探讨一些有关苏南关系的问题。
很明显,中央主席团的这一决定,说明尽管当前斯大林同志还没有真正的病逝,但联盟的权力核心已经做好了更新换代的准备,某些曾经由斯大林同志所推动执行的内外政策,也必然会在某些层面上进行修改和调整。考虑到联盟的核心领导层并不是观点一致的,至少不是在所有问题上观点一致的,因此,最先进行修改和调整的,必然是那些只有斯大林同志在坚持,而其他同志却多少有些不认同的问题。
联盟与南斯拉夫之间的关系问题,就是这样一种问题。
在索菲亚的陪同下,维克托径直走进医院大楼的正门,他没有去往电梯的方向,而是在一楼大厅直接拐进了右侧的走廊,最后,在走廊内第一间办公室的门前停住了脚步。
塔读小说,无广告在线免。费阅&读!
斯大林同志的病房在三楼,不过,维克托今天过来并不是为了探望斯大林同志的,他来这里的目的是为了值班——在斯大林同志病重昏迷之后,中央主席团在克里姆林宫医院设置了值班表,除了需要负责外交工作的莫洛托夫以及负责最高苏维埃工作的伏罗希洛夫同志之外,执行局中的剩余七个人,都需要来这里值班,以随时关注斯大林同志的病情。
值班室是由原来的一个小仓库改建而成的,因为时间比较仓促的缘故,值班室内的条件比较“简陋”,这里的简陋之所以加上双引号,是因为这个简陋只是相对而言的,实际上,偌大的一个值班室里什么都不缺,为了不让值班的委员同志们感到无聊,医院方面甚至还给准备了电视机和留声机,每天的报纸也都有专人负责送过来。
唯一的一个缺点,就是办公室是朝向阴面的,再加上过去就是个仓库,因此湿气比较重,再加上寒流侵袭,天气骤然变冷,整个值班室就像个冰窖似的,说不出的阴冷。
跟着维克托进了值班室,索菲亚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只感觉这屋里比外面还要冷几分。她四处打量一番后,说道:“我让人去把壁炉烧起来,你要喝杯咖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