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策西挂断电话后才看见刚才那个陌生号码发的信息:[方策西,我是余笙,小区门口等你。]
方策西烦躁地皱着眉,将手机摔在洗脸池里,手撑在洗漱台,垂着头大呼吸一次。
手机屏上的一株妖艳的罂粟花刺痛了她的双眼。
待屏幕黑暗后,屋里静悄悄的,但她好像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咚锵响。
深呼吸一次后,突地,她把洗脸台上的瓶瓶罐罐削翻,地上摔碎一个刷牙用的玻璃杯,牙刷掉进厕所槽,其他两个杯子和别的洗漱品横七竖八地倒在洗脸池和长方形的大理石台面。
方策西慢慢蹲下,手抖地捡起地上的玻璃片,捏着它的手,止不住地抖动,她也不知道过了几十秒,忽地往右脸颊划拉。
眼一闭,玻璃尖角刺痛了肌肤,她停了。
脑子里都是言雄安说的话:如果有被拍的情况,你最快的解决方式,只有找口罩先戴一段时间,最坏的情况,还是有有心人通过照片盯上你的话,我再安排人长期跟在你附近,扮成你带口罩的样子,模糊他们的视线,但你最好能找个长期戴口罩的理由。
手机铃声在这一刻又响了起来,她站起来,看到洗脸池里躺着的手机屏上显示着刚才的陌生号码,是余笙。
她按下挂断,给他发了条信息:[等我三分钟。]
随后,想起那则新闻里模糊的照片,忍着痛意,在脸上划拉出一两指长的口子。
镜子里的方策西拿开了手,脸颊处有一条不是很深,但在溢血的痕迹。
她将血擦了一点在洗漱台的棱角处,又用自己的毛巾拧了干净水按在脸颊,扔回池中,血还有一点往外溢,她便扯了卫生纸沾了些血,揉成团扔进垃圾桶内,最后再扯了几张,随意地摁着脸,眼睛扫过一地和一池的杂乱,她特意没收拾,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