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策西把眼睛闭上,眼角滚落一滴泪似是回答了他。
余笙没再问了,他把她架到下铺,由于她手臂还勾着他的脖子,余笙的上半身前倾着,头离得她很近。
他背后有光。
方策西双眼迷蒙着看他。
余笙没起身,本来想开个玩笑问她是不是他脸上有花儿,想着她都不清醒了,才直接问道:“看我干嘛?”
方策西含糊着就说:“好像一个人。”
“像谁?”
“......向阳。”
“啊?像羊?”余笙把她的手臂取下来,由于累,踹了口气,撑着腰站在边上,灯光就照在他头顶,笑她,“喂,你逗我呢?”
这一个姿势,跟方策西烧掉的那张向阳的照片简直一模一样。
她没有再说话,闭上了眼睛。
余笙便开了门去卫生间,扭了张洗脸帕进来。
他坐在床边,帮她擦脸,擦到纱布周围,他轻轻地撕胶布,念叨着:“我还没这么伺候过人的,方策西,我说你吧,也没那么倒霉,遇到我......”
这话在多年以后,方策西自己都觉得,余笙是她余生,唯一的幸运。
方策西睁开了眼。
她停止痛哭那一刻,就知道旁边一直折腾她的人,是余笙,湿帕子按在她脸上时,她的意识也就清醒三分,加上纱布被取走时带出的痛感,她虽还晕醉,但不像刚吐几次那会儿,完全断片儿的状态,只是那种,本人固执地认为自己清醒得不得了,行为实际上在旁观者眼里这人仍然“头不是头,是旋转的地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