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逢此时,窗外一声雷响彻云霄,全屋的灯在雷声后灭了下去,停电了。
屋内没有陷入绝对的黑暗,因为外边的闪电在打光。
一瞬光照在方策西脸上,那双眼,晶莹剔透。
狂风暴雨突如其来,杂乱的雨声雷声狂吠着。
而外面的人,即使她明显几近崩溃的状态,他也没有该有的反应,这令方策西再无法冷静思考,举动全凭本能。
她靠在门板上,沉默了有半分钟后,接着也不知自己为什么跑到高低床和飘窗台之间的空隙,脑中某个雷雨交加的夜晚,某个男生突然出现在宿舍窗外的一幕,挥之不去。
“轰隆轰隆”,她惊得无力地靠墙瘫坐下来。
这一角落特别黑,似乎这种黑暗又狭窄的空间,给了她些许安全感,可人还是冷静不下来。
心太疼了,像一个快吹爆的气球,原来,原来以前自己对他说过的这种话,在他听来,是这样的感受。
脑中的一幕幕翻汤蹈火,画面越甜,越是难自控。
她慌乱地取下包,倒出里面所有东西,从一堆杂乱中,摸到一个圆形药瓶,抖着手倒出两三颗,胡乱地捂进嘴里,干吞了下去。
药梗得她干呕两声,脸胀得通红,眼睛里早就包裹着的泪珠,硬被挤了出来。
“呕——”
意识到自己想吐,便匆忙跪着向前,在昏暗中碰到转椅,椅子滑开,撞在书桌,旁边的垃圾桶也被撞翻倒地,方策西刚摸到它,便冲里呕吐了起来。
她进屋后,余笙在门口站了会儿,听了好几声雷,声声击打在他脑仁儿。
好像和几年前跟妈妈吵架那次一样,老天爷也在说他。
你还是错的。
他撑在门上的手捏成了拳,头低垂着,全副武装起来的铁石心肠,仿佛只是数不清的细针支撑着,却又正在被一股无形的力量一根一根地抽出身体。
是失去。
好像有什么在失去。
以自己无法接受的方式,一点点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