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暮辞的妈妈原是嵘城二中的老师,教初中数学。二十多年前,在他们那个小城,那可是一个镀了金的铁饭碗。后来因为生了她,她妈妈丢了工作,她爸爸也缴了罚款。
李暮辞的“辞”,既是一种文学体裁,也有告别、离开之意。她妈妈得了女儿,却失了饭碗,要说没一点懊悔,李暮辞的名字都不答应。
中考完在家待着的时候,李暮辞跟她妈开玩笑:“妈你还是一知识分子呢,还超生,自己都有儿子了还生下我。”
她妈妈头疼的不行,这是谁家的破孩子,专往自个心里最痛的地儿戳。头疼完想到是自家的,尽量心平气和:“那不因为你哥小时候羸弱的不行,怕养不活,这才生了你嘛。”
她哥李暮轻在旁边听得很是冤枉,这口大锅怎么也轮不到他来背吧,李暮辞出生的时候他都6岁了,每天上蹿下跳的跟个猴一样,还说什么怕养不活?
破孩子不懂事调侃自己的老娘,笑骂几句,这事儿也就过去了。谁料到没过几年,国家都开始鼓励生二胎了。李暮辞觉得自己真是生不逢时,“生不逢时”嘛,就单纯字面上的意思。
再次送猫时她给顾森北提到托儿所这个说法,顾演员觉得有点新鲜,她每天把布丁送来,还一口一个顾老师喊着,这么说来还真有些像呢。
“顾老师,你去过托儿所没?”
“没有。”
“爷爷奶奶外公外婆看大的?”
“呃,那个,当时家里有两个保姆。”一个负责做饭洗衣,一个负责照看他。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只是轮流辅助。
“哦哦。”
布丁刚到顾森北家里的时候,自己默默找了个角落躲了小半天。顾森北没有刻意盯着它,慢慢地毛孩子就走出角落,开始在各个房间溜达来溜达去了。
许是耻辱圈和手术服限制了布丁的行动,在顾森北家里它一直都是乖乖的。
顾森北做运动时,布丁就趴在一边安静看着。顾森北看书时,布丁就趴在桌上默默陪着。顾森北收拾房间的时候,布丁就溜溜在旁跟着。
大半时间,它都躺在李暮辞给它准备的猫窝里睡大觉。
说到底,布丁也没怎么让顾森北费心照看,还真像是专门过来陪他的。
布丁一般晚上拉粑粑,刚拉出的猫屎那种臭臭的味道连猫砂也盖不住,当然毛孩子偶尔也会在白天办大事。李暮辞提前给顾森北打了好几遍预防针,万一布丁在他家拉粑粑了,希望他能有个心理准备。
布丁都连着在他家待了两三天了,一丁点猫屎他也没见到啊。李暮辞听了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咋的,您还想看看猫屎长啥样?这有什么好看的。
顾森北右嘴角旁的小梨涡若隐若现:“没见过嘛。”
为了满足顾演员的好奇心,李暮辞特地拍了布丁的粑粑照片,第二天去接布丁时拿给顾森北看。布丁在俩人身边绕来绕去,喵喵叫,许是想表达它的愤恨:为什么要围着看它的粑粑,好羞耻。这都什么癖好,这两位确定脑子没问题么?
周五下班,李暮辞就把布丁彻底接回了家。布丁已经恢复了不少,没必要让顾森北继续帮忙看着了。
她自己跟人非亲非故的,连偶尔提溜些水果,都要被顾森北退回大半,再让自家毛孩子待下去,李暮辞自个也觉得没脸。
顾森北颇有点不舍,不过下周他需要离开几天,去外地参加两个活动,即便不舍也没有时间在家守着布丁了。
帮李暮辞把猫窝猫砂等送回家,顾森北看护毛孩子的工作也完美落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