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当心!”碧影眼神一厉,抽出藏在袖中的短剑,动作迅捷地格开了射向沈浥尘的暗器。
沈浥尘看向那钉在木栏上瓣状的金色暗器,心里一沉,果真是那花有问题。将暗器造成莲花形制,再借由荷盖掩藏,当真是神不知鬼不觉。
跟随的那几个婢女也纷纷祭出了兵器,赶忙去挡那防不胜防的暗器,试图护着沈浥尘二人下桥。
越来越多的暗器穿透荷叶袭向了曲桥上毫无防备的众人,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贵妇小姐们根本无法招架,偏偏桥上人数众多一时又散不开,顷刻间便已死伤近半,血红的池水中还有不少人呼喊着挣扎,整个地方好似被死亡笼罩了一般,到处都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不过数息,曲华容派来的几个婢女已是一个不存,碧影身上也受了几处伤,然而暗器在此时却突然停了下来。
沈浥尘悬着的心一点也没落下,许念悠更是脸色发白,她无论无何也不会料到今日来趟公主府竟会遇上这等事。
前方曲华容三人倒是在婢女的护卫下离了曲桥,不过明显折了不少人,三人都是副惊魂未定的模样。然而不待她们歇口气,猩红的池水中竟越出了大片手持兵刃的刺客,粗略看去竟有二三百人!
少数瘫坐在曲桥上幸存的人一见这场面当即吓晕了去,倒在血泊中也不知是生是死。
碧影再不敢耽搁,赶忙吹了声哨响,潜入公主府在四处蛰伏许久的暗卫立刻施展轻功聚拢而来,当即与那些刺客厮杀在了一处,出乎沈浥尘意料的,她们并未遭到多少阻拦,有了暗卫的护持,三人很快便从遍布尸体的曲桥上撤了下来,途中还带上了几个仍有气息的命妇小姐。
几人喘息方定,厮杀声却仍在继续,沈浥尘望向十数丈开外的地方,秀眉猛地一蹙,现下这情况她倒真有些看不明白了。
曲华容三人已被众刺客围得水泄不通,身侧侍女正拼死搏斗,明显能看出两边皆是训练有素的死士,可毕竟刺客人数众多,眼看着便要抵敌不住了。
“小姐,可要派人相助?”碧影四处张望了下,确认沈浥尘这边并无危险之后才问道。
凌静仪与凌静娴的惊慌表现得毫无遮掩,曲华容面色虽也有些慌乱,大体却仍是镇定的。
看着曲华容投来的目光,沈浥尘抿了抿唇,救是不能不救的,只是今日这场暗杀太过诡异了些,片刻后她语声带着丝寒意道:“且等等看。”
许念悠闻言指节微动,脑中思索了一番后终还是按下了心思。
“华容……”凌静仪看着身侧所剩无几的侍女,脸色惨白的紧握着曲华容的手。
“莫慌。”曲华容将她往身后带了带,另一手紧紧牵着凌静娴,正焦灼时眼中突然闪过一道喜色。
公主府的侍卫听得动静已急急赶来,当下便冲向了众刺客,曲华容三人抓住时机,赶忙乘隙撤出了包围圈。
那些刺客却毫无退意,杀得愈发奋不顾身,紧追着三人不放。
“动手。”沈浥尘叹了口气,情知不能再袖手旁观。
王府的暗卫立时分了一半加入战局,余下的半数依旧护在她周身,以防不测。
半刻钟后几方皆是死伤惨重,厮杀渐入尾声,曲华容眼见刺客已成困兽之斗,于是厉声喝道:“留下活口!”
过不多时便有三名刺客被制伏在地,沈浥尘不再旁观,径直行到了曲华容跟前。
“方才多谢世子妃出手相助。”嗅着浓郁的血腥气,曲华容不适地皱紧了眉,面上尽是厌恶。
“若无太子妃先时遣人来救,浥尘恐怕早已遭遇不测,说起来也该是浥尘相谢才是。”
曲华容眼神微凝,目光在她身上停驻了一会,未置可否,随后拿过了侍卫手中的一柄长剑,冷声道:“押过来。”
三名刺客皆被缚住了手脚,并排跪在曲华容的跟前,身上大小伤口不尽其数,看着已是强弩之末。
曲华容抬剑信手一划,一名刺客的面巾落下,因为施力不当,面上亦多了道狰狞的血口,她随后又用剑尖挑起了那人的下颔,有些玩味地说道:“法子倒是不错,想来潜入公主府也有些时日了。”
那人看着她,目中毫无神采,并不答话。
“倒也有些本事。”曲华容嗤了一声,扔了手中长剑,也不问他是受何人指使。
凌静仪看着这遍地死尸,腹中一阵翻腾,颤着声说道:“华容,可要遣人先将此事报与刑部?”
曲华容摇了摇头,侧身对一裨将吩咐道:“你快马前往京郊演武场,速将此事禀告陛下。”
那三名刺客听闻这话神情猛地一变,而后双颊微动,唇边很快便溢出了几缕黑血。
众人大惊,赶忙上前一一查看,谁料其中一人双目骤然一睁,从口中飞出一枚暗器!
“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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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武场上,时烈骑着匹枣红色的汗血宝马,手持一杆银枪,遥遥看着对面披挂齐备的武将。
“刀剑无眼,还请王女着铠。”武将见她仍穿着那火红色的单薄劲装,于是拱手提醒道。
时烈剑眉一挑,冷嗤了声,长臂一甩挥舞着银枪便拍马上前,三枪便将那人扫落马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