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病夫没有想到,因为他相信鹤天赐的实力。
绍剑没有想到,因为他没有这样想过。
可是这件事还是生了,就像是注定的那样生的时候谁也没有想到!
就在白练举枪的一刻,鹤天赐的脑袋已经掉了下来,他的双眼还睁着,等到他的头落地时,他望见了自己的身子,身子也倒下,等到倒下的时候,头还在喘息,大口的喘息。
白练杀完人便坐了下来,他像是做了一件极具有意义的事情,旁人看了,都觉得他在完成一个仪式,现在他正闭着眼睛,而世界的一切似乎都与他无关。
先奔上去的人是将病夫,他猛地奔过去抱起那颗头放回了身子,然后笑道:“你总是喜欢和我抬杠,今天就是你的报应!”
可是再一看,将病夫的笑脸却挂着一行泪水。
鹤天赐的头还在说话,因为白练的度太快,快到令人难以置信。
而在场的所有人都吃了一惊,很多人都庆幸刚在与他决斗的人不是自己,否则那颗头的样子刻画的就是自己。
鹤天赐似乎拼了命的也在笑,他笑道:“当然···是···我···的···报应!”
十三媚娘与卫庄跑上去望着鹤天赐。
然后十三媚娘望着鹤天赐说道:“头已经接回去了,你也败了,我们还是走吧,这里根本属于我们!”
鹤天赐道:“我知道!”
十三媚娘突然猛地吼道:“那你走啊!不要站在这里,还有更多的人准备受死,还有更多的人将要失去!”
鹤天赐还是说道:“我知道!”声音平淡,就像是平常的对话一般。
十三媚娘听完鹤天赐的话后突然泄了气,她轻声说道:“我以前最恨的就是长阴洞的人!”
鹤天赐还是说道:“我知道!”
十三媚娘又歇斯底里的吼道:“可是我不恨了,因为你!因为绍剑!”
鹤天赐艰难的说道:“我知道!”
鹤天赐似乎只会说这几个字,当将病夫望向鹤天赐的双眼时才现他已经死了,死的很平静,而那几个字也是临死前说的最后的话。
卫庄呆呆的先是望了一眼鹤天赐,接着便一跃而起,手中金枪已经奔向白练。
可是就在卫庄出手的一瞬间,金捕头也飞了过来,卫庄被打倒在地,金捕头道:“你们抬下去吧,枪侠决斗,生死难定,你们要懂的规矩!”
金捕头说完云尔也走了下来,众位弟子就这样望着云尔走上去,将白练带了下去。
而白练丝毫没有愧疚之感,云尔却一直垂下头不敢望着任何人,他不敢走到鹤天赐面前说一句抱歉,因为鹤天赐必死无疑,他也不能杀掉白练,因为白练的确没有做错什么。
鹤天赐被将病夫背下擂台,当台上什么人也没有留下来时,鹤天赐却已经断了气。
恐怕他自己也没有想到自己会这样死,将病夫背着鹤天赐的尸体来回的在场外走着,卫庄与十三媚娘跟在后面。
将病夫依然还是在笑,只是笑的很悲伤,他的眼泪也一直在流。
将病夫突然踹了一脚鹤天赐然后笑道:“不要开玩笑了!你快起来!你的头不是鹤头吗?哪里这么容易死?”
可是没人回答,将病夫先是了疯一般,他怒视着眼前的鹤天赐,可是他心里恨得人却不是他。
他们似乎都很平静,可是平静的令人悲伤,令人不忍直视,所有人都望着鹤天赐的背影,不知何时他们却对这个人有了很深的印象。
将病夫这时放下鹤天赐,鹤天赐的双眼紧闭,那把银色的枪也不在了,十三媚娘摸了一把鹤天赐的胡子,那银色的胡子为何此刻如此令人喜爱?
卫庄站在一旁静静的望着白练,白练此刻正呆在云尔的身旁,云尔低着头,没有说话,他的样子看上去突然像是老了十岁,那张本来就白的脸此刻更是一片惨白,他的嘴唇咬得紧紧的,他的双脚卷曲着。
可是现在最震惊的人却是慕容清,他望着远去的白练慢慢的露出了笑脸。
绍剑始终没有出现,他没有出现只有一个原因,他不在这里,而当鹤天赐死后,决斗也随之不再变得令人愉快,反而严肃很多,上台的人都像是没有魂魄的人,他们两眼空洞无神,而每一招都留了不少余地,但是不管是谁都不敢再决斗下去,因为他们并不想死,也不想死在白练的手里。
突然之间所有人都不希望自己赢,因为赢了之后要面对的就是斩下鹤天赐头颅的白练,那个依然还在笑的白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