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时,刘大看见外面一个汉子提了只鸡走过,高声喊道“朱家哥哥,过来喝酒!”
那汉子名叫朱限,一样是个游手闲汉,一听见喝酒,忙不迭地进了店里。
刘大看着朱限手里的鸡,笑道“现在街上的闲汉少了,哥哥这生意却是不好做。”
朱限连连叹气“着实难做,这几日我一文钱都没有赚到,快要无米下锅了。听说对面垦田的那里甚是热闹,再是如此,我也要到那里做工了。”
“做工好,做工好,强似你今天一只鸡,明天一尾鱼,没人扑买便就搭上本钱。”
刘大一边说着,一边给朱限倒了一碗酒。
朱限日常就在这附近,不拘是鸡是鱼,拎着找人扑买。他手段高超,靠此混些衣食,日子倒也过得下去。最近由马蒙案而起,游手闲人人人被查,他的日子也难过起来。
喝了一碗酒,朱限重重叹了口气“不怕两位哥哥笑话,这只鸡还是我从吴阿大那里赊来,直到现在连个问价的都没有,更不要说有人买扑。官人最近整治地方,我们这些人着实难过。若是两位哥哥有什么发财的门路,带挚兄弟一番。”
刘大笑道“我们都是凭力气吃饭的人,你做不来重活,如何带挚你?”
朱限连连摇头,看见旁边的李平安垂头丧气,问道“李家哥哥怎么如此丧气?是到巡检寨里挨了板子么?我们这些人哪个没挨过?打过就好,以后衙门不再来寻事了。”
李平安连连摇头“我委实是到巡检寨里吃了打,却不是为此事烦恼。刚才外面榜文,说是要严查什么妖教。我家里老母吃斋念佛,学着人家烧香结社,不知有没有犯了官法,心中不安。”
朱限拍了拍李平安的肩膀道“哥哥真是个不晓事的。官府为何要查妖教?因为妖教蛊惑人家谋反作乱,这是重罪。你家老母七十有余,难道还能学着人家造反!快快安心,我们喝酒!”
李平安想想也是,稍放松了心情,与两人喝了碗酒。
刘大叹了口气“罢了,我看在这码头闲混的日子不好过,不如明天我们也到对岸去,跟着人家垦田吧。听说那里只要肯干活,有吃有穿,还有钱发呢。左右是卖力气,码头做活有一天没一天,又跟三教九流的人物混在一起,谁知又犯什么事情?”
朱限这几天一直没开张,听了刘大的话连连点头。
李平安为人至孝,一直为自己的老母亲担心,生怕卷进什么妖教里去。听了刘大的话,猛然警醒过来,一拍桌子“哥哥说的对。对岸垦田是官府的事,我们到了那里,总不会有什么妖教的事情。好,明日一早,我们一起到对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