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新树点了点头,仔细看刀。他是做铁生意的,自是行家,这刀虽然打造得有些简陋,但用的钢材均匀,整个刀身不见一丝缺陷,这是极罕见的事。就冲着如此讲究的用钢,这刀就价钱不菲。
仔细看过,彭新树对董主簿道“着实好刀,只是不知利也不利。”
董主簿微出了口气,忙道“员外尽管试刀!多了不说,三五个铜钱这刀总是能斩断的!”
彭新树笑了笑“何须斩铜钱!我一生不知见过了多少好刀,单看这刀的样子,就知道用此刀斩铜钱不过小事。昨日我在码头收了一口刀,回来仔细看过,与禁军所用的军刀也相差不多。若是此刀能把那刀砍崩,就必然是宝刀无疑。主簿以为如何?”
董主簿吓了一跳,不由犹豫起来。彭新树买那把的刀的时候,他在一边看着,与柴信的感觉相差不多,着实是削铁如泥。杜中宵连夜赶制出来的刀,能比得了那种宝刀?
彭新树见董主簿为难的样子,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地抚摸刀身。五十贯买那把刀,是因为他不想跟本地的龙蛇结怨,有交何护费的意思。其实那把刀值不了五十贯,他知道,卖刀的也心知肚明。如果他知道不久前杜中宵刚刚清洗过永城县的好汉们,那五十贯钱他是绝对不会掏的。
犹豫好久,董主簿想起县里还有二三十把这样的刀,终于定下决心,重重点头“员外请便!”
“好!”没想到董主簿当场就能答应下来,彭新树不由有些兴奋,长身而起。本来他以来董主簿还要跟前次来找自己一样,回去商议的。
到后面取了前日五十贯的刀,抽出在手,彭新树唤过一个下人来,让他持刀在手。
端起董主簿带来的刀,彭新树审视良久。深吸一口气,对持刀的下人道“你牢牢拿住刀,不可动弹分毫,我试一试到底哪把刀硬!刀相交而不崩,才是宝刀!”
说完,便就作势要砍。一边董主簿吓得眼皮一跳,不由自主地高声道“员外且慢!——要比刀只管轻轻砍一下就好了,何必要用全力?”
彭新树收回架势,问董主簿“主簿这把刀,欲要卖多少钱?”
董主簿迟疑一下,道“不低于你把此刀之价,五十贯以上才好。”
彭新树听了大笑“主簿想得差了。那刀我掏五十贯,是因为与人赌赛,五十贯本是赌注。若是寻常买刀,至多二十贯钱,不会再多了。主簿这刀,若是能与那刀相交而不伤,才值得五十贯数目。”
董主簿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只好重又做下。这批刀要卖出牛和铁的货款,二十贯一把,就着实有些勉强了。想了又想,董主簿只能叹了口气“员外试刀!”
彭新树再不说话,持刀在手,深吸一口气,猛地大喝一声,挥刀砍在了另一把刀上。
董主簿只觉得寒光一闪,不由闭上了眼睛,心中忐忑不安。而端刀站在彭新树的下人,却抵不过彭新树的神力,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
“好刀!”听到彭新树的大喝,董主簿才睁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