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了潞州,杜中宵取道相州,从安利军经黄河白马浮桥过河,前往京城。
一进相州境内,林虑县木县尉带了兵马迎接,行礼如仪。
杜中宵回礼,正要动身的时候,突然人群里一个人大喊“官人,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杜中宵定睛一看,原来是陶十七,急忙吩咐木县尉,让他近前来。
陶十七到了杜中宵马前,躬身行礼“我前些日子得了消息,官人要从这里回京,在这里已经等了几日了。今日好不容易等到,可恨这些撮鸟不许我上前!”
木县尉有些尴尬,忙道“下面的人不知你与博士相识,得罪莫怪。”
有杜中宵在一边撑腰,陶十七的底气足了,道“我本是随着官人到河东路来,得了举荐,到相州这里做官,哪个不知?偏你手下这群厮鸟,装作不知。”
木县尉的官比陶不了多少,又有杜中宵在旁边,只好赔礼。
上了马,陶十七与十三郎并排,随在杜中宵身后。
走了一会,十三郎见杜中宵在前面与木县尉说话,悄悄从怀里取了一枚金钱,塞在陶十三手里,小声道“多日不见,哥哥送你个好东西。”
陶十七拿起来一看,惊道“这是金钱?哥哥从哪里得来的?”
十三郎做个噤声手势,小声道“官人赏的,莫要大声,拿了去玩。”
陶十七虽有些舍不得,还是把金钱送还十三郎,豪气地道“现在我做官了,拿着俸禄,如何能拿你的钱?等到了相州,我请你吃酒!”
十三郎道“我还有好几个呢,你只管拿去玩。至于吃酒,那自然逃不脱的。”
两人分别多时,此时相见亲热异常,说着这几个月各人的遭遇。
陶十七道“相州这里处处都是铁矿,产铁无数。我到这里之后,造了几门火炮,知州李相公甚是看重,很是快活了几个月。可惜李相公两月之前病故,新来了个杨知州,还不知他脾性。”
前任知州李宗咏是重臣,他对陶十七看重,下面人人都不敢小瞧陶十七。可惜他年岁已老,两个月前病故于任所,新来的知州杨孜忙于秋税,还没顾得上陶十七,这些日子有些懒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