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罗锋掼在地上,大哥取了一条鞭子来,冷着脸问“我再问你,知不知错?”
罗锋昂然道“你们骨肉兄弟,合起伙来欺负我!此事本就不是我的错,却拿鞭子吓我!”
大哥让庄客出去,冷笑一声“吓你?我掌管家业,多少事情,哪有闲心管你个小畜牲!你这厮进了我的家门,吃着我家的,用着我家的,说不定二十年后,还要分我们兄弟的家业!占了许多便宜,还天天生事!今日我不打死你,就是开恩!”
说完,抖起手腕,一鞭子抽在罗锋的身上。
自入了罗家,虽然天天闹别扭,却从没被如此打过。特别是这位大哥,整日里冷着脸,态度虽然不好,却从来不曾真正翻脸。没想他心肠狠毒,一动起手来就向死里打。
见罗锋咬着牙硬挺住,大哥心中更加脑怒,手中鞭子抡起来,不住打在罗锋的身上。一边打,一边口中骂道“小畜牲,你本不是我家的人。进了我家,若是老实做人,还容得你,如此惫懒,将来必不是个好相与的,不如今日打死了,免得日后分我们的家产!”
罗锋年纪尚小,从来没向家产那个方向想,没想到大哥心里却一直把这当大事。今日员外不在,突然发作起来,看着样子着实让人害怕。他是个硬脾气,越是打得狠了,越是咬着牙不肯求饶。
原来的齐家也是个小康之家,罗锋自小读书识字,原打算以后书读得好了,要去考进士的。只是后来家道中落,没几年生父便就去世,随着母亲改嫁到罗家来。罗锋自小过着无忧无虑的日子,到了罗家后突然被哥哥欺压,心中愤恨。到了今日被打,才知道自己在两个哥哥眼里,还是夺他们家产的仇人。
见罗锋双目喷火,看着吓人,就是不肯求饶。大哥的心中火气更盛,手中鞭子如雨点般落下,没头不脸地打到罗锋身上。口中喝道“今日打死了你,野外挖个坑埋了,一了百了!”
直打了小半个时辰,见罗锋咬着牙着,进的气少,出的气多,大哥的脑子才清醒过来。虽然心里恨这个捡来的弟弟恨得要死,终是不敢真把他打死了,免得吃官司。
把手中的鞭子扔到一边,坐着喘了一口气,才道“今日且饶了你!从时日起,你随着庄客一样去做活,活得不好,便就没有饭吃!敢再生事,我用鞭子打烂了你!”
说完,才开门让庄客进来,把罗锋抬回他的住处。
两个庄客抬了罗锋,到了他的房间,随手扔在地上,便就回去复命了。
罗锋趴在地上,身上没一处好皮,痛得撕心裂肺。刚才挨打的时候还没觉得这样痛,现在所有的伤处发作起来,好似许多蚂蚁趴在身上,无一处不痒,无一处不痛。
过了好久,妈妈得了消息,摸到罗锋的住处。见儿子躺在地上,不由悲从中来,抱住他的身子,嘤嘤哭了起来。
罗锋睁开眼睛,对母亲道“阿爹不在,这家里便是妈妈做主!那两个小畜牲如此欺负我,不定哪日就真地打死了,你可要替我出气。不然,这家我如何待得下去?”
妈妈轻声道“我的儿,人在屋檐下,怎能不低头?我们现在是在别人家里,你以前的脾气只好收起来,陪着小心过日子。我一个外来的人,哪何管得了他们?等过两日员外回来,我跟他说一说,在外面找个事做,眼不见心不烦。你小心过日子,这里许大家业,将来也有你一份。”
罗锋没想到母亲也是如此想,高声道“我堂堂七尺男儿,何必要别人施舍家业!妈妈若是也不能做主,明日我便离开这家便是。我有手有脚,难道能饿死么!”
母样一个妇人家,没什么办法,见儿子如此说,心中更加悲伤,只是抱着儿子哭。原来的齐家已经败落,他没带什么嫁妆,改嫁到罗家,在这家里哪能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