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景道“员外什么时候回来的?你若是早来一天,我便不在。”
何员外是打听好罗景行踪,跟着到叶县的,自然不会找不到人。这话不好明说,只说自己已经回乡数日,听说罗景到来,特来拜访。
喝了几杯酒,罗景道“员外前些日子要回乡置办产业,不知要做什么生意?”
何员外道“这里的乡民,听说探出铁矿,都要跟着开炉冶铁。不瞒诸位,我有一个自小认识的钱员外,便就存了这心思。只是他心术不正,看着衙门选地,去那里在闲田下种,希图赔偿。不想运判官人慧眼如炬,岂能被这种小人欺瞒?反让他补交税款。七百余贯,那厮如同被割了肉般,笑死个人。”
十三郎笑道“好巧!原来你认识那个钱员外吗?活该那厮倒霉!官人何等人物?他竟敢在地里随便撒些种子,就到衙门来要赔偿!七百贯,就当让他买个教训!”
何员外赔笑道“小的也是本乡人氏,与钱员外一起长大,岂能不认识?他本想开炉冶铁,不想遭了这一难,家里的钱全部赔光,尤且不够。没奈何,还从我这里借了些钱,才凑足数目。”
陶十七听了,斜眼看着何员外道“员外好有钱!这种人,也敢借钱给他!”
何员外陪笑道“官人有所不知,这人与我自小相识,正好撞上,不能见死不救。再者,他家离着选好的铁监最近,家里的地,正好与铁监隔河相对。小的有心做些小生意,也要他相帮。”
罗景一直在临颖照顾杜中宵家的家业,跟何员外熟悉,关系不错,听了道“不知员外要做什么生意?莫不是也要开炉冶铁?”
何员外道“官人说笑,小的对冶铁一窍不通,如何敢做这门生意?我是开酒楼的,想着等到铁监建起来,必然匠人众多。便就想着开家酒楼,在这一带卖酒。”
罗景听了点头“员外,你这才是赚钱的路子!什么开炉冶铁,铁监不建也就罢了,铁监建起,还有他们赚钱的机会?衙门要钱有钱,要人有人,这生意别人如何做得过!”
十三郎道“这位员外,才是明白人,找到了真正赚钱的生意。前些日子,我跟官人闲谈,说铁监建起来,什么最赚钱。官人跟我说了一个故事,说一个地方发现了大金矿,许多人去淘金。你猜最后赚钱的是做什么的?不是挖金子的,而是卖挖金的铲子的!员外建酒楼,有这个意思!”
何员外听了心中欢喜,笑着连连点头。
又喝了几杯酒,何员外道“来得匆忙,没带什么礼物。这附近河里产的好鱼,最近桃花水涨,鱼儿肥美,我让庄客从河里打了几条大的来,诸位官人莫要嫌弃。”
说着,让随从抬了几筐鱼进来,摆在旁边。
陶十七看筐里都是几斤重的大鲤鱼,笑着对何员外道“难得你有心。说吧,有什么事要求我们几个?所谓无功不受禄,没有平白得人好处的道理。”
何员外道“不瞒官人,小的确有事相求。酒是专榷之物,还请几位官人通融,能让小的在这附近开间酒楼。没官人相帮,此事可不易做。”
酒楼不是想开就开的,这里热闹了,叶县城里的酒户眼巴巴地看着,怎么容别人抢食?何员外知道这里面的厉害,早早到罗景这里通关系。他们说一句话,这事就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