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中宵心嘣嘣直跳,对刘几道“可看得清楚?来的可是契丹国主?”
刘几道“仪仗骗不了人。我们纵认不得人,国主仪仗,契丹只有一人可用!”
石全彬趴在城头。不停地舔嘴唇“好了,好了,契丹国主已经进来!姚军主可要沉得住气,一定不能有任何闪失!城下毙其君主,此功要远胜于澶州之战,谢天谢地,莫要出任何意外!”
杜中宵深吸一口气,对刘几道“命令旗手做好准备,我这里军令一下,立即挥旗发炮!——为防意外,旁边多备几人,一定不能有任何闪失!”
刘几称诺,亲自过去,重新布置一番。
耶律宗真下马,看着对面高处的唐龙镇军城,沉声道“这样一座小城,就败了我数万兵马,岂能忍下这口气!多制此炮车,把火炮推上前去,不然难消我心头之恨!”
萧阿剌道“官家,我们的炮如何比得上南国?一攻一守,强弱又自不同。依臣之见,攻上一二日便就东渡黄河。宋军敢来追,我们野外胜他。”
耶律宗真道“我不是莽撞之人,你说的也有道理。宋军敢出城,野外必放不跑他们!——走,我们近前观看,看看这城有何特异之处,竟然十几日攻不下!”
萧阿剌吓了一跳,忙道“官家且慢,不要上前!此是战阵之地,宋军不知哪里有炮,一上前就有不测之祸!官家来观阵,官兵无不振奋,必然奋勇争先!上前观看就不必了。”
一边的耶律义先也道“官家仪伏前来,就足以鼓舞士气,不必亲临险地!”
耶律宗真看着军城,犹豫一会,道“你闪既都如此说,那便罢了。我们到帅里去,商量战事。”
几人称是,簇拥着耶律宗真进了帅帐,各自落座,商议如何进攻唐龙镇。
杜中宵举着望远镜,眼也不眨地看着城下。见耶律宗真等人进了帅帐,对刘几道“他们进了帅帐就好办了。若在外面,飞速上马也打不了几炮。进了帐里,那可就难逃!”
说完,看着刘几,高声道“开炮!”
刘几高声复述一遍开炮,手臂扬起重重劈下。早等在城头的发令兵,手中小旗急速连摆。
姚守信看见令旗,出了一口气,突然觉得心跳加速,热血上涌,举起令旗,高声道“开炮!”
一边发令,手中令旗重重劈了下来。
半天的时间,虽然一动不动,炮兵的炮兵却像跑了不知多少山路一般,人人疲惫异常。得到为炮的命令,几乎同时点燃了药捻。一边的炮兵各自准备,有的准备炮弹,有的准备火药,有的准备清膛。
二十八门重炮几乎同时发出怒吼,附近数里之内大地都在颤抖。随着浓密的硝烟升起,呼啸的炮弹向契丹帅帐飞去。落到地上,经过短时间的宁静,开花弹的药芯引燃了里面的炸药,发出一阵巨响。
八百多步的距离,先前特意校正了帅帐的位置,打得虽然不太准,数量却是足够了。中心虽然略偏离了帅帐,二十八发炮弹却覆盖了数十丈的面积,包括帅帐在内都被炸得粉碎。
炮位的炮兵并不停歇,紧急清膛装弹,在契丹军队反应过来之前,第二轮炮又至。一连五发急速射击,姚守信的炮兵才停了下来。一边有炮兵泼水降温,一边有炮兵紧急再次校正位置。
城头上面,见契丹帅帐为中心,一片火光和硝烟,没有人走动,杜中宵长出了一口气“纵然钢铁之躯,这次也难逃死路!这一轮炮,只怕会被人永远记住了!”
刘几道“未伤一兵一卒,毙契丹国主于城下,今后天下都会知道炮为战场之王!”
石全彬抓着城墙,看着城外的硝烟,只是不住地点头,连话也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