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不好说什么,一起称是。
杜中宵又道“除了作画,还可以印书。我们这里有印钱引的机器,甚是先进,可以用来印书。西边的党项,向来信佛,一向要大量经书,可以印来卖给他们。而且不只是党项,西边的西域,向来称那里是佛国。如果印些好卖的佛经,卖到那里去,两全其美。”
司理参军张唐英道“这是好事。胜州城里,事情不多,官司更少,但关于佛经的官司,这几个月还真审了不少。一册印制精美的佛经,在蕃人那里可称传世之宝。”
杜中宵道“就是如此。你们回去想一想,有什么认识的人才,在内地不得志,可以来这里。”
几个人凑在一起,小声议论着人选,一边喝酒聊天。
杜中宵自己百无聊赖,看着外面飞舞的雪花。连阴了几天,终于下起雪来,杜中宵突然想家了。自去年到河曲路,在这里待了将近一年,忙的时候还不觉得,这几个月闲下来,就总想起家的样子。
他乡再好,终究不是家乡。不知家乡变成什么样子了呢?
韩月娘收拾好包裹,交给小青,道“官人在塞外,一去经年,也不知道变成了什么样子。虽然时时有书信回来,信中说一切都好,哪个知道到底如何?边地为官,家人不得陪伴,这日子着实难熬。以前在随州的时候,我嫌住在那里事情太多,难免厌烦,现在看来,还是住在一起的好。你带着衣裳,代我到胜州去,多陪一陪官人。”
小青低声答应,接了包裹过来,站在那里不说话。
韩月娘看着窗外,不知想起了什么,怔在那里。过了好一会,才道“坐上火车,直到京城,而后转车去胜州。路上虽然不近,想来也不会太远吧。”
小青道“夫人,小的打听过了,路上要走好几天呢。”
“哦,要这么远的吗?”韩月娘随口回答一句,自己也未必意识到说了什么。自从有了火车,来去方便,突然间对外面要走几天就觉得远得不得了。
这些年杜中宵在外地为官,除了在火山军几年,与自己离得并不远。年轻时不觉得,现在渐渐人到中年,突然就觉得离不开了。此次杜中宵到河曲路,走时匆忙,两人未见一面,没想到就一年多了。
看着窗外一株腊梅正在开放,旁边有些冰碴,阳光下却没有蝴蝶,韩月娘叹了口气。
小青抱着包裹,顺着韩月娘看的方向看去,却不见什么,只觉百无聊赖。
过了一会,韩月娘清醒过来,道“我打听过了,晚上有车去京城。一会你坐车去许州,应该是误不了的。路上带着两个小厮,还有两个使唤丫环,有什么事让他们去做。”
小青答应着,看着窗外的红花黄花。
最近这几年官人在随州,通了火车后夫人常常回来,并不在那里长处。还以为他们感情变淡了,却没想到这次真正分开,突然间又想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