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普站在门口,伸着脖子看着前方拥挤的人群,连连摇头:“这几个人真不知道死字怎么写,竟然敢卖军器给党项!衙门审过了,竟然就要问斩。说起来到胜州两三年,还没斩过几个人呢。”
说完,看了看旁边金三的铺子。朝廷占了高昌,金三便不如从前嚣张,这些日子态度好了许多。这些胡商,心中没有朝廷律法,更加会干这种事。可惜这次严查,并没有胡商牵涉其中,让王普意外。
正在这时,杜中宵和富弼、张昇三人走到店前,道:“主人家,里面还有空位子吗?”
王普急忙行礼:“节帅来了,当然是有位子的!快快里面请!”
随着王普进了店里,到了二楼一个小阁子,三人落座,杜中宵道:“现在正是夏天,应该吃些清淡东西。主人家,你店里现在有什么清淡菜色?”
王普道:“最近黄河里产的有上好大鲤鱼,可以来一条。还有藕片菜蔬,也是极好的。”
杜中宵道:“便是如此,挑清爽可口的上几个菜,再打一角酒来。”
王普答应着去了,自去厨房吩咐。西域归属朝廷之后,胜州的客商多了许多,最近生意不错。
几个人饮了茶,杜中宵道:“前几日,狄太尉由枢密使出京,出任秦凤路经略使。另外,还听说韩太尉要来河曲路,兼管河曲和西域。西域虽然单独设路,不过两地军队归属一个经略使。”
张昇道:“韩太尉来河曲,那节帅呢?”
杜中宵道:“我的去向还说不清楚,很可能是回京了。自北上救唐龙镇,已经三年多了。就是从设河曲路算起,也已经过了三年,自然是该离任了。”
富弼道:“河曲路是节帅打下来,并一手发展到今天,突然离开,是否不妥?似节帅这般,其实可以连任,等到一切都稳定再说。现在离去,只怕周围的党项和契丹会闹出事来。”
杜中宵道:“能闹出什么事?契丹两帝相争,争了三年,还没有争出个结果来,都快分成两个国家了。至于党项,狄太尉出任秦凤路经略使,不是摆明了要攻他们吗?”
富弼点了点头,想了想道:“朝廷看来是有这个意思。狄太尉经略秦凤路,必然是想从镇戎军发军攻灵州。韩太尉来河曲路,想来是从河州攻山河关,或者从伊州攻沙州。”
杜中宵道:“我们出任外地,朝廷的事务所知不多,不过想来就是如此了。这几年党项最怕的就是攻山河关,那里建的特别稳固,又借地利,攻之不易。真要攻党项,最好还是从伊州攻沙州。我们有铁路到伊州,党项在沙州的兵力却十分薄弱,相对好打。”
正说话间,王普和小厮上了酒菜来,摆了一桌子。王普给三人倒上酒,便就告辞出去。
杜中宵举杯道:“在河曲路三年,我也该离开这里了。今日定餐,是请两位来说些闲话,以后不一定有机会了。河曲路事务,在我走了之后,多半要交给你们处理。”
富弼和张昇忙道不敢,举杯与杜中宵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