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青点了点头,举起手中望远镜,看着炮火弥漫的城头。此时双方炮兵对战许久,城池周围硝烟弥漫,也看不太清楚。大略看得出来,城头党项炮兵已经被牢牢压制住。
灵州城头,嵬名浪布看着城下宋军炮口不时闪现的火光,眉头紧锁。对身边的令介楚清道“这样下去如何了得!宋军的炮又多,打得又准,我们如何是他们对手!一个多时辰,城头一半的炮都已经毁掉了,还能坚持多久!必须要想出办法,让宋军不能如此!”
令介楚清道“太尉,只有一个办法,就是出城驱赶宋军炮兵。不出城作战,任由宋军这样与我们对轰,城头必然坚持不住!当选良将,出城冲杀一阵!”
嵬名浪布看着城外,沉声道“宋军用炮封住了城门,如何出去厮杀?若是缒城而出,城外宋军数十万,也不是他们对手。此事当仔细计议,不可鲁莽。”
听说要出城与宋军厮杀,嵬名浪布心中不觉就打鼓。自从杜中宵开拓河曲路,党项人就被打得怕到骨子里,不敢与宋军野战。依托坚城,嵬名浪布可以带兵固守,与宋军野战,还是算了。
静州城里,韩琦把手中公文交给一边的刘几,道“灵州那里,韩太尉已经命炮兵推近到城墙下与党项炮战,一日间就占了上风。依狄太尉估计,只要五六日,就能把党项城头防御打掉。到了那时,蚁附攻城还有何难?赵滋已定了向北去的路途,不如我们大军在静州留几日,看灵州那里动静如何?”
刘几把公文看了一遍,道“如此也好。看看已到兴庆府城下,不攻城直接离去,终究心里不甘。”
韩琦道“是啊,现在看来,党项没有抵挡我们的好办法。不趁机灭了,留下后患终究不好。”
一直打到现在,党项都是被动挨打,毫无还手之力。有了铁路,大军可以方便调来,不趁着这个好时机灭党项,韩琦心有不甘。当年自己守西北的时候,军力不济,在镇戎军附近大败,韩琦这些年来一直耿耿于怀。现在有机会一雪前耻,岂能放过。
刘几道“我们五万大军在静州,围兴庆府或稍有不足,但截断兴灵两州却有余。便就先驻留在此处,看看狄太尉能不能短时间攻下灵州。灵州一破,我们两部合兵,破兴庆府何难!”
静州到兴庆府五十里,不过一日路程。韩琦大军驻静州,实际就监视住了兴庆府的党项大军,让他们不敢出城。如此狄青可以放开手脚,全力进攻灵州,不必担心党项军骚扰。
韩琦站起身,走到门前,看着不远处的贺兰群山。过了一会,转过身来道“十年前朝廷与党项作战,虽有小胜,大战必败。当朝廷不堪重负,前线将士无战心,不得不与党项议和。哪里能够想到,十几年后,我们就能如入无人之地,打得党项不敢出城迎战!现在想起以前种种,恍如在梦中。”
刘几道“世间事沧桑巨变,谁能够想得完全。十几年间,党项不是十几年前的党项人,大宋也不是当年的大宋了。太尉带赵滋三万兵,纵横三千里,所向无敌,十几年前谁敢信?”
韩琦摇了摇头“说起来,赵滋是河曲路旧将,作战自有章法。此一战全是靠他,路上没有出任何差子。只能说,自杜中宵到随州编练新军,练的着实有章法,留下了这样的军队,这样的将领。”
说到这里,没有再说。实际上依杜中宵在河曲路的战绩,应该是他指挥灭党项的。只是由于朝中的种种原因,让杜中宵回朝,韩琦和狄青来了而已。
如果还是十几年前的样子,灭党项该是多大的军功?可现在,好似又没那么重要了。现在的宋军跟党项军队差距太大,换个人来,也只是快与慢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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